“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林躍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活像拿著糖果誘拐小孩子的人販子。
木子初側目。
“木木,我覺得幸好言維沒看到你跟他打電話的樣子,整個一如臨大敵,全神戒備的表情,讓他看見該多傷心啊。”
木子初怔住,她倒沒注意這點。
“經過我兩年來的觀察,你對連沐有排斥感。不是那種避嫌的疏離感,而是恨不得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卻又不得不應付的小心翼翼的感覺。為什麼?”
“哪裡,你多心了。”木子初心驚,斂眸避開林躍研判的目光。林躍的直覺向來很準,這次也不例外。
如果可以,木子初很想將言維列為自己“最不想見面”名單的第一位,連連沐都只能屈居第二。但又怎麼能夠呢?言維他那麼聰明地堵住了她的退路,一句“木木,我們還是朋友吧?”加之他眼中的試探及慌張都讓她不忍心拒絕。而此後他亦很有分寸地謹守“普通朋友”的界限,並未干擾她半分。
倒是自己,始終放不開。
◇◇◇◇◇
下班後,木子初收到言維電話後略微收拾了下便下了樓。鑽進車前餘光看到路邊停著一輛銀色賓士,她心裡一跳,忙掉頭望去。那輛車先是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便駛上馬路,混入車流中。
“怎麼了?”言維問道。
“沒什麼。”木子初想八成是自己看錯了,便也沒再注意。
言維沒再多問,驅動車子,側頭打量她憔悴的臉,語氣中帶了分憐惜,道:“這次交稿不順利嗎?”
“還好。”不想顯得太冷然,她又補上一句,“由於疏忽,有一部分回函沒統計,前天才手忙腳亂整理好。”
事實上,木子初這一個星期來工作狀態都不佳。自那晚與連沐稍微有點不歡而散後,他們就再也沒聯絡。木子初不得不承認,自己無法泰然處之。
“別太勉強自己,顧著身子最重要。”
“是,言大媽!你的囉嗦程度都快趕上我們社裡的‘熊美人’了!”
言維一笑,自後視鏡望去,只見到木子初一個完美的側臉。他試探問道:“聽說連沐回來了?”
“嗯。”木子初淡淡應道。
言維摸不清她的情緒,只覺得一瞬間身邊的人又豎起了一面透明的隔膜。明知自己不該提,卻偏偏忍不住。事實證明,連沐在她心中始終是特殊的存在,又豈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他很惶恐,知道這或許是自己最後一個機會了。過了好一會兒,捏緊方向盤,心裡還是緊張,遂故作輕鬆問道:“木木,下週末大學同學聚會,說要攜伴出席,否則罰酒一圈。我已經缺席了兩年,今年班長點名讓我到場,否則以後別再見一幫兄弟了。你不如可憐可憐我,幫我一把吧?”
木子初呼吸一窒,右手緊緊掐著左手的虎口,低下頭不語。
“放心,我會攔著他們,不會讓你碰酒,完了我再送你回來。”
言維心跳如鼓,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提出這個邀約,怕兩年來辛辛苦苦營造的平衡就此打破,一切努力付諸東流。只是先前的試探讓他慌了手腳,不得不孤注一擲,賭上他的全部。
木子初其實也聽得出言維的緊張,不可否認這些年他幫了她很多,而這次算是他第一次開口讓她幫忙,自己拒絕實在說不過去。所以,她點點頭,說:“好。”
言維的心一下子落回原地。賭贏了!心中的喜悅像泡泡直往外冒,眉眼也不禁張揚了起來。他輕笑出聲,這才發覺自己手心涼溼一片。
聽著對方愉快的笑聲,木子初只覺分外愧疚。她欠了言維太多,越來越多,該怎麼還?
◇◇◇◇◇
連沐回到公司時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