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儘量。”吳春光緊緊回抱著她,鼻頭泛起酸楚。“你也是。希望你愛的那個男人,終有一天會記起該如何去好好愛你。”
貝念品悵然笑笑,一如往常地不敢抱任何希望。
管娃則是抱臂走近翟恩,儘管兩人身高差距了二十幾公分,她依目露出殺人鯨般的可怕微笑。
“你要是對她不好,我就把你撕成一塊塊丟進臺中港。”
“你們管區知道這邊住了個暴力狂嗎?”他渾身散發相同的危險和威脅感,顯然早已對她有所提防。
上次是出乎意料,這次他絕不會再被房東小姐甜蜜嬌美的外表欺騙矇混。
“我為人一向低調。”管娃伸出大拇指,對他做了個劃過喉嚨的警告動作。“記住,膽敢欺負我的人就死定了!”
“我不會讓你有理由修理我的。”翟恩佔有慾濃重地將小紅帽抓回自己懷裡,閒閒地對依依不捨的“逃妻們”道:“我們走了,希望下次再見面的時候,這屋裡的男人能多一點。”
最好她們的丈夫能有點職業道德,快快把這窩子的逃妻逮捕歸案,免得他的小紅帽三天兩頭就想落跑。
“想得美。”管娃嗤之以鼻。
他想也是。
管娃轉向吳春光握住了她的手,關切的說:“我說過,沒有誰有資格剝奪我們安居樂業的權利。我知道這很難,但儘量不要因為某些廢人和屁話而踐踏自己的人生,聽見沒有?”
“好。”吳春光強忍住淚意,緊緊回握著她的手。“我會牢牢記住的。”
“把我的電話號碼記好,我隨時樂意替你踢爆那些爛人的屁股。”
她噙淚笑了出來,吸吸鼻子,“一言為定。”
“加油,給他好看!”管娃不忘再拋給翟恩一個“小心我會盯牢你”的眼神。
在最後一輪笑中帶淚的擁抱後,吳春光終於坐上他的保時捷,帶著喜悅與忐忑不安的心情回臺北。
“你以為你在幹嘛?”
吳春光瞪著那張寬得可以在上頭擺一桌四人麻將的國王級夢幻大床,然後回頭瞪他。
“很明顯,不是嗎?”翟恩愉快地打量著堆在大床上頭,他在路上抽空打給秘書安排好的床褥和孕婦專用長型抱枕,笑道:“我該幫我秘書加薪了,她的效率果然很好。”
“我不跟你睡同一間房間。”她跟他回臺北不代表就答應成為他暖床的工具。“我又還沒答應要嫁給你。”
“遲早的事。”他自身後將她環進懷裡,心下有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滿足感。“我們可以提早練習一下。”
吳春光毫不遲疑地以手肘朝後重重撞他結實的小腹,滿意地聽見背後傳來的悶哼聲,併成功地自他懷裡逃脫開來。
“你想太多了。”她邁開腳步往房門口走去。“房務小弟,請幫忙提一下行李。”
翟恩提起那隻早該扔掉的迷彩大揹包,懊惱地跟在她挺翹的小屁股後頭走——努力呼吸、再深呼吸,別被眼前美妙的風景干擾了戰鬥到底的決心。
“我以為我們都談好了,我們回臺北,我們結婚,我們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如果這是一篇童話故事,寫到這裡差不多要打上完結篇了。”她回頭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哪來的樂觀和信心。“但這是真實人生,我們還有心魔和殘缺有待克服。”
比如說,她得建築好心理屏障,擊退女人們不斷對他投懷送抱的種種心靈陰影,以及當有朝一日終於被母親與叔叔堵到時,她是不是可以找到力量,真正做個成熟的大人,夷然不懼地對抗那來自過去的惡夢與威脅……
不!
管娃說得對,誰也不能剝奪她安居樂業的權利,就算是她的親生母親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