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得到手巧、烹飪功夫一流的房東小姐竟然被支小小縫衣針打敗了?
“我先幫你上藥。”她開啟醫藥箱,找出碘酒和0K繃。
管娃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那支如有千斤重的針,乖乖伸出兩手的中指。
“什麼地方不好刺,偏偏都是這兩隻中鏢,shit!”她喃喃低咒。
“這些衣服的扣子都要縫嗎?”吳春光趕緊在她吐槽“你說呢”前接著道:“我幫你弄好了。”
“不準反悔!”管娃在指頭包紮完畢後,二話不說就把所有的針線衣物全推給她,好像那堆東西會咬人似的。
吳春光笑著一一接收下來。
二十分鐘後,她抱著那幾件重新縫妥釦子的洋裝去還給管娃。
管娃研究著那些縫得整齊牢靠的鈕釦,滾圓可愛的眼睛銳利地盯著她。
“你以前做這行的?”
吳春光遲疑了一下,不知該透露多少。“我爸是洋裁師傅,我小時候跟在他身邊稍微學了一點點。”
管娃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些漂亮的針角縫線,“你說你想在臺中找工作?”
“對。”她有些疑惑地點頭。
“我有個房客是開這種店的,明天你就去他那裡上班。”管娃點點頭,抄起一旁的無線電話按下號碼。“喂死人頭,明天我乾兒子的媽會到你店裡工作。就這樣,掛了”
管娃撳掉電話,一抬頭,正好對上吳春光下巴掉下來的蠢相。
“需要我幫你掛顱面外科的診嗎?”管娃揚揚手上的無線電話,“我還有一個房客是當醫生的。”
吳春光總算回過神來,記得把自己的下巴收回去。“我以為這間屋子裡只有我和念品兩個房客。”
“你以為我只有這間屋子收租金?”管娃眉毛挑得高高。
她吞了口口水,這才發現自己的房東原來是個腰纏萬貫的包租婆,真是太慚愧了,平平都是二十幾歲的女人,她卻還在以租屋和打工為生。
“就這樣決定了,明天你去上班,那個死人頭不敢給你兩萬八以下的薪水,下個月五號領到薪水,記得交房租。”管娃俐落地拍拍手,“好了,閒事管完,收工。”
於是吳春光就這樣的來上班了。
本來她還有點猶豫有哪個老闆會這麼無厘頭就僱用員工?可是事實證明,姓史名仁投的老闆人好到不行,也是賣力追求管娃的人之一。
儘管這一切都美好得不像是真的,可是一路上滿心渴望接受、卻還矛盾地抱持著抗拒之情的吳春光一踏入這間夢境成真的小店時,所有防衛的盔甲瞬間瓦解潰散。
她幾乎不能呼吸,指尖顫抖著撫摸過裁縫機、日式手作書、色彩繽紛的線球、各種布料……
這裡是她的世界。
是爸爸和她的回憶,那個十歲以前,幸福平靜安定的家。
吳春光眼眶泛熱,可不知怎的,腦中浮現的卻非舊時童年的景象,而是她大著肚子快樂地坐在裁縫機前,翟恩自身後緊緊環擁住她和小寶寶的畫面……
原來,她遠比自己願意承認的還想要他,想要永遠成為他的家人。
他,和她,還有寶寶,真正的一家人。
“吳春光,你這個自私的可憐蟲……”她好想躲到某個角落放聲大哭,“難道你永遠沒有學到教訓嗎?”
不管愛她的,或是不愛她的人,到最後都會放開她的手。
這輩子她唯一能倚靠的,就只有自己。明白嗎?就只有她自己而已!
吳春光在裁縫機前站立了好幾分鐘,花了好大的力氣總算將所有脆弱的情緒壓抑回去,轉過身對一臉好奇的史老闆說:“謝謝你錄用我,我會努力工作的。”
“不客氣。”史老闆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