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蕭執捏著又裝好的信,擺駕永安宮。
梁光譽隨著禮部官員於大人出了宮,於大人請他去酒樓吃飯,推杯換盞聊了半天,晚上快宵禁的時候才回到驛館。躺下休息的時候,他突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他見不到皇后,是不是說明皇后根本過得不好?
王上和太子都分別有話讓他轉述皇后,那些話不好寫在信裡,都是要靠他面見皇后時說出來的。這大周皇帝卻拒絕了他,他該怎麼辦?
梁光譽皺起眉頭,不行,他明天得仔細打聽打聽,必要的時候,還得派人回去告訴王上和太子一聲。
……
高韶蘭沐浴完畢,頭髮還是濕的,蕭執坐在她的身後,拿幹巾給她絞著頭髮,高韶蘭抖開信,借著燭光一張張看。
先看的是王叔的信。
王叔告訴她,他的傷已經完全養好了,前不久去圍獵的時候,還射殺了好幾頭鹿和一隻飛鷹。信的末尾則告訴她,她的嬸嬸有孕了,一切都很好,讓她不要擔心。
然後又開啟高鴻的信。
高鴻絮絮叨叨的給她寫了許多日常,說自己最近讀了什麼書,在朝中做了什麼事,然後又問她在大周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東倉淮,後面還跟她說,父王為他挑好了太子妃,是郎中令姚家的女兒,溫婉賢淑,婚禮定在來年三月。
高韶蘭輕輕摩挲著紙上墨黑的字跡,面色悵然。
她當然想念。
她吃不慣大周的菜,也受不了大周乾燥寒冷的天氣。她想念王叔,想念高鴻,東倉淮才是她熟悉的地方,那裡才是她的家。而在大周,她熟悉的只有蕭執。
蕭執一直在盯著她的側臉,時不時瞥一眼信上的內容,一看她發怔,就知道她又多想了。
蕭執眼神一暗,停下手中的動作,上前緊緊地擁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上,悶悶地說:「你是不是又在想著離開了?」
高韶蘭沒理他。
蕭執緊了緊手臂:「我不許你走。」
高韶蘭只是低下頭,把高鴻的信收起來,然後拿起父王給她的那封。
相比於高鴻和王叔信上的真情實意,父王信上的口吻就疏離得多,只是叮囑她好好照顧身體,要守規矩,謹慎行事。最後希望她能早日誕下皇長子。
蕭執偷偷瞄見了,但他趕緊垂下目光,假裝沒有偷看。
高韶蘭心平氣和地把三封信裝回去,然後收到一旁桌案上的木盒子裡。
「東倉淮來的使臣呢?」她問。
蕭執身子一僵,不動聲色道:「我讓人安排他們在驛館休息。」
高韶蘭點了點頭:「我要是給父王他們回信,怎麼給他們?」
蕭執說:「給我就行,我幫你轉交給他們。」
高韶蘭斜他一眼,沒有吭聲。
蕭執拿回來的信有拆過的痕跡,她發現了,但是她不想跟他吵,所以提都沒提。
反正吵也沒用,他不會放她走的。
這個皇宮,就是蕭執為她打造的體面又精緻的牢籠。
而她不過是一個享受著超高待遇的囚犯。
她偶爾可以得到允許出去放風,但是身邊一定會有許多護衛盯著。
她怎麼都逃不開。
蕭執被她這一眼看得有些心虛。
他努力忽略掉心頭那絲不適感,湊上前吻住她的唇角。
「你快要過生辰了。」蕭執輕聲道,「有沒有想要的禮物?」
高韶蘭搖了搖頭。
他便更深地吻住了她,指尖插入她的髮絲,兩人的身軀緊緊地挨在一起。
蕭執想,不如就讓她生個孩子吧。
她有了更多的牽掛,是不是就願意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