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想把他送回王府?”康將軍譏諷的問。
“您會把敵人的兒子送回老家嗎?”花少欽說,暗暗一笑,道,“我倒想私自處置了他,不知您可否——”花少欽說到這裡,見康將軍眼睛一閃,便說:“王府那頭您不用操心,我早有了辦法。”
康將軍慢慢的坐進椅子裡,撇著嘴看花少欽,半晌,擺了擺手,懶得多言。
康將軍樓下的地牢裡,因為花少欽的到來,又是一陣血雨腥風。
“最後問你一遍,真的印璽在哪兒?”花少欽問,本想走到他肯前逼問,但看到花俊軒滿身刑傷鮮血淋漓,覺得有些噁心,便依舊站在原處。
“做夢。”花俊軒費力的吐出兩個字,臉上卻掛著笑,分明是旗開得勝。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絡腮鬍子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走了進來。花少欽扭頭看了看,笑,又回過頭來:“算了,你不說,也沒關係,我自有辦法去找。”
絡腮鬍子把藥碗端著,站到了花俊軒身旁。
“大哥,從小到大,我常聽周圍的人說你是‘冰公子’,”花少欽說,收斂了笑意,朝地上唾了一口,“什麼‘冰公子’,全是狗屁——今天,我就把你這塊冰捏碎!”
花俊軒看了一眼絡腮鬍子端著的藥,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受了這麼多天的酷刑,看來似乎是要解脫了;然而,自己死了,父親怎麼辦,花霽怎麼辦,俊逸怎麼辦,真的印璽怎麼辦?死,對現在自己這副破落的身體而言,是最好的歸宿;然而這一條命就斷送在這裡,玉石粉碎在魔窟,他不甘心。
“怕了?”花少欽挑釁的問。
花俊軒抬眼看花少欽,努力露出他招牌性的冷酷的嘲諷笑容,深深吸了一口氣,凜然不懼的說:“殺了我吧。”
花少欽一怔,又是那冷酷的眸子,從小到大,這眸子對他而言還是如此具有威懾力;又是這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語調,是他從來都無法模仿的高貴。恨,上一代和這一代的恨,綿綿不絕。
“想死?”花少欽冷笑,目露兇光,眼睛裡全是惡魔鬼怪般的赤條條的殘忍和邪惡,“沒那麼容易,你要死,我偏偏不讓你死!”花少欽說到這裡,對那絡腮鬍子道:“把藥給他灌下去。”
絡腮鬍子點了點頭,背對這花少欽,壯碩的身子擋住了花俊軒大半個身子。但仍可以看到,他和另一個人強行掰開花俊軒的嘴,將那碗烏黑烏黑的湯藥,灌進了花俊軒的嘴裡。在湯藥的刺激下,花俊軒一聲慘叫,昏死了過去。
“下地獄吧,花俊軒。”花少欽說,看花俊軒軟綿綿的身體被鬆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今天開始,我們兩代人的恩怨,一齊了結。”
花霽從惡夢中醒來,猛地做起身子,胸脯劇烈起伏,受驚嚇一般的喘著氣。從小到大,他做過很多噩夢,但今天這個,卻格外陰森。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小鬼,纏繞在花俊軒的身上,他著急著要去救花俊軒,而花俊軒卻被拖下沼澤,變為累累白骨,花俊軒變成白骨,尊瑞王變成白骨,林芊芊變成白骨,每個人都掉進了沼澤,他救也救不過來,只能眼睜睜看他們一個個成為骷髏。他在乎的人,都死在他面前。
花霽在黑暗裡坐了一兩分鐘,受驚嚇的頭腦才慢慢冷靜下來。胸口有些疼,他慢慢站起身,來到洗手間,照例吐出一口鮮血。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以前也有過因為情緒激動吐血的現象。
花霽一邊輕輕揉著自己悶疼的胸口,一邊沖洗乾淨水池,最近咯的血量比以前少了一些,從連咯幾口血降為一口,屬實是一個好現象。花霽對自己寬慰的一笑,看來冰雪合歡藥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的小命也好歹撿回了半條。
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回到沙發裡躺下。很可能剛才做惡夢的時候,恰逢冰雪合歡藥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