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馬車,車伕掀起轎簾,他彎腰上了車。王丙春也不敢叫府裡備轎備馬車,就跟在謝成和的馬車邊,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跟隨著步行。
馬車走得快,王丙春養尊處優慣了,直趕得氣喘吁吁,兩條腿都幾乎跑斷了。
謝成和在轎裡道:“上車吧,你還想一身臭汗地見王爺不成?”
王丙春喘氣不勻道:“多……多謝謝總管!”這時候他實在跑不動了,手腳並用地爬上了馬車。
謝成和這馬車很寬敞,兩個人也一點不擁擠,王丙春自覺地在最角落裡找個位置坐了,雖然這時候他的雙腿幾乎沒有知覺,連氣也喘不過來,但是,他心中著實忐忑,雖然高位的人都有些喜怒無常,可是謝總管既然親臨了王宅,這態度也太無常了一些。
他顧不得休息,只等氣稍喘勻了一點,立馬試探地道:“謝……謝總管,請,請賜告,下官愚鈍,實在不明白謝總管之前的話呀!”
謝成和卻是一笑,道:“王爺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所以他為什麼召見你,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好事呢?”
王丙春心想也是呀,自己一直在盡心盡力地幫王爺做事,沒有絲毫鬆懈,把王爺當成他的唯一主子,不應該有什麼錯處呀。所以,一定是自己多心。這麼一想,心中頓時安定下來。
謝成和冷眼旁觀,其實他也不是真不知道王爺叫王丙春要做什麼,是甘文思把訊息傳去的。
現在甘文思是王爺跟前的紅人,而人又是王爺要見的,所以謝成和就親自跑了這一趟。
但是,對於王爺突然要見王丙春這件事,謝成和覺得很突然,在他的設想裡,應該是他對王爺美言,王爺再召見,既然是甘文思來通知,那麼可能是王丙春在自己這條線之外,又扒住了甘文思這條線,所以,換成由甘文思來美言,王爺召見了。
謝成和當然不爽。
他不能去質問甘文思為什麼要接手他的人,還不能對王丙春擺擺臉色嗎?
好你個王丙春,竟然這樣逢高踩低,當初你要投靠王爺的時候,送了我多少禮物,逢年過節就往我外宅裡送東西,對我比對自己的爺爺還親,現在一轉眼,你又攀上了別人,還叫我來通知,這是變著法兒向我炫耀示威呢?
因此,那一張冷麵,一口陰陽怪氣,就不自覺地體現出來,反正王丙春這樣的小官,謝成和也不會多放在眼裡,只是覺得失了自己的面子而已。
所以,王丙春不敢安排馬車,他也不讓他上車,直等到看他真的跑不動了,怕誤了王爺的事兒,才讓他上去的。也算是出一口心中的憋氣。
這事兒他倒還真是錯怪了王丙春,王丙春壓根沒有去攀甘文思,或者說,是壓根攀不上這條線。甘文思現在多威風啊,司城豐元對他言聽計眾,待為上賓,三天一賞,五天一賜,光宅院就賜了他四五處,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也不是王丙春這種人想攀就攀得上的。
王丙春就帶著時而欣喜,時而擔憂的忐忑心情,進了皇宮,換乘了小轎,一直到東宮錦華堂。
司城豐元和甘文思正在談著什麼,謝成和透過門外看見,眼裡閃過一絲悻悻然,這甘文思,和王爺的親近程度,實在是叫人望塵莫及。他比不上,張百之也比不上。
王丙春站在稍後一些的位置,恭謹地站著,謝成和淡淡地道:“在王爺面前不可無狀,知道嗎?”
王丙春忙道:“是,下官明白!”
謝成和這才提高了聲音,道:“殿下,王丙春到了!”
司城豐元猛地回過頭來,喝道:“叫他進來!”
這一聲聲色俱厲,不但王丙春嚇得幾乎犯病,連謝成和都嚇了一跳,看這臉色,不像是好事啊。
王丙春抖著腿,連忙快步上前,跪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