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擦乾了眼淚,站起身來,靠著郭樊寬闊的肩休息了一陣,雖不曾閤眼,她此時看來已非那麼狼狽,她甚至盤好發,整好衣,只那樣站於太守府前,便如站在金殿上一般雍容高貴,淡定從容。
“嗒嗒”的馬蹄聲響起的時候,她仍是那般站著,一雙眼看向騎在高頭大馬上計程車兵,看著那列士兵手中明晃晃的兵器,她微微皺了皺眉。
馬上之人是個已有些年歲的蒙古人,一臉精悍,身著蒙古的窄袖寬袍,頭戴官帽,腰間配一柄彎刀,又別一圓盾,穿著雖是樸素,卻自有一種不威而怒的氣勢,他是蒙古大將阿術,地位非是南宋降臣劉整可比,此次攻宋他為主帥,阿術一生南征北討,大小百五十戰,未嘗敗績,戰功赫赫,但常年征戰在外,自是不認得久居燕京的郭芙。
他只眉間一皺,彎刀一揮便想讓眾兵士衝進去,但又見郭芙只那般而立,已是穩如泰山,氣勢逼人,他身後一男子面容熟悉,正是昔日與己方几番大戰的郭靖之子,他看向郭芙郭樊的目光便漸漸犀利起來,“眾軍聽令!給我——”
“將軍!將軍不可!”劉整急忙策馬到阿術身邊道,“將軍,此女身份非比尋常,還請——”
“哦?”阿術眯著眼打量了郭芙幾眼,“此女雖姿色不俗,但不過是一漢女,劉副將你——”
劉整急忙苦笑道,“將軍不可戲言,她乃是右相伯顏的夫人!”
阿術一怔,這才有些踟躕,但他雖於行軍打仗之事極為擅長,於政途手段卻並不如何懂,但一聽這話,卻是直覺道,“劊子手?”
郭芙微微一笑,“怎麼,阿術將軍的家人中,亦有人死於非命?”
阿術輕哼一聲,沉聲道,“我不管你是誰,但此時我奉命出征,你既是我蒙古右相的妻子,怎可站在南宋這邊?速速讓開!來人,把那人捆了,給我進去搜!”他一指郭樊,隨意道。
幾個蒙古兵士猛撲上來,但見郭芙身形一動,眾蒙古兵士尚不曾看清,只覺一道淡淡灰影閃過,已是都被輕輕拍飛出去,只是郭芙手下留情,皆是不曾受傷。
阿術勃然大怒道,“你要造反嗎?”
“我說將軍你要造反才是!”郭芙冷笑道,“我是皇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如今將軍不僅出言羞辱於我,尚且要對我的弟弟出手,又要讓這些蒙古兵士欺凌百姓,我如何能不阻攔!”
阿術聽郭芙這般誇大其詞,怒道,“你——!”
劉整連忙在他旁邊低聲道,“將軍息怒。”
以阿術的眼光,甚至也不曾看清郭芙方才出手,他也聽說過劊子手的可怕,心中有些忌憚,燕京中把劊子手形容成一位兇狠母夜叉的形象,是以他聽到郭芙身份,但見她容顏秀麗,姿容不俗,以為不過是人云亦云,有所誇大,這才命令動手,他低聲道,“這女子看似年紀不大,武功怎如此高?”
劉整苦笑道,“將軍,這位夫人乃是伯顏大人唯一的一位夫人——”見阿術仍是不解,他才道,“如今伯顏大人的長子已是娶了端平公主,也就是皇上最寵愛的那個小女兒,是皇上最為看重的駙馬!而伯顏大人的幼女更是嫁給了察合臺汗國的可汗——”
阿術即刻明白了,原這女子看似年輕,實則連她的小女兒都已嫁人!但他仍是沉下臉來道,“我不管你是何人,但你身後這人,郭靖之子郭樊,乃是重犯,非抓不可!”
郭芙微笑道,“那我是郭靖之女,豈非也是重犯?”
那阿術一噎道,“你不過是個婦道人家,還不速速讓開!不僅是這郭樊,這太守府中不知可還有奸細,必然要搜上一搜!本將軍奉命全權負責這次攻宋之戰,就算你身份地位再如何,也不容在這兒放肆!”
郭芙從懷中取出一塊鐵牌,“我自數年前被封一品誥命,雖是個無權的冊封,但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