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看了李胤僵首的背影一眼,朝陳呁笑了笑道:“赴許妹妹的約前來用飯,正巧遇見諸位在這兒飲酒,便想著來打聲招呼。”
陳呁笑著道:“我們在這兒小聚,煙兒妹妹要不要坐會兒?”
眼下男女之防己經沒那麼多,但這一屋子都是男子,她一個女子若是去了,傳揚開就顯得放蕩。
楚煙婉拒道:“我還有事兒就不同諸位公子湊熱鬧了,問胤哥哥幾句話就走。”
眾公子聞言,這才發現李胤的異樣來。
他身邊的貴公子,連忙輕輕踢了他一下,低聲道:“二哥,郡主同你說話呢!”
李胤抬眸看了踢他的那人一眼,僵硬的放下酒盞,站起身來抬眸看向楚煙:“你問。”
楚煙看著他俊美的臉,笑了笑:“我有三問,勞煩胤哥哥解答。第一問,胤哥哥說我乃是蛇蠍,敢問胤哥哥我如何蛇蠍了?”
她的面色如常,看著他時依舊掛著溫婉的笑,可她說的每個字,卻往他心頭扎。
他說那話時,剛從海里爬上來沒兩日,一身的內傷還快馬加鞭趕了兩日路,他能有什麼好回答?
李胤看著她,抿著唇不說話。
楚煙也沒要他回答,畢竟海上的事兒,他不可能說。
她笑了笑道:“第二問,胤哥哥說我寡廉鮮恥,敢問胤哥哥,我如何寡廉鮮恥?”
寬袖中的手握了拳,李胤緊緊抿了唇,深深的看著她。
楚煙又笑了笑:“第三問,胤哥哥說我滿腹心計,敢問胤哥哥,何出此言,我是做了何事,讓你覺得我是個滿腹心計之人?”
一連三問,是個傻子都能看的出來,她是動怒了。
換成是誰,被這般形容也會怒的,更何況是一個初到京城的女子。
李胤仍舊不答,只靜靜的看著她。
雅間內落針可聞,氣氛沉悶的讓人覺得壓抑。
眾人看了看李胤,又看了看楚煙,不敢出聲。
陳呁笑著道:“怪我多嘴了,那會兒李兄對煙兒妹妹還不瞭解,瞧見煙兒妹妹與他大哥婚事作罷,便有些護短抱怨罷了。煙兒妹妹,務必當真。”
眾人聞言連忙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隨口一說而且,郡主切勿當真。”
楚煙聞言笑容不減,:“對胤哥哥而言,只是隨口一說,可我初到京城,眾人對我並不瞭解,胤哥哥又是個風流倜儻受眾人喜愛的,隨口一說的評價,能夠毀掉我的清譽,還望胤哥哥以後能夠慎言。”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半點不見不怒氣也不見其他,換作旁的女子,此刻不是被氣哭,就是怒氣勃發了。
可她平靜的說完之後,還屈膝朝他行了一禮,氣度和儀態展露無疑。
一眾貴公子無不在心頭,暗暗讚歎了一聲。
李胤看著她屈膝垂眸行禮的樣子,雙手握成了拳,艱難的擠出一個字來:“好。”
“那就多謝胤哥哥了。”
楚煙起了身,朝他笑了笑:“剛剛胤哥哥說了對我的評價,如今我來說說對胤哥哥的評價好了。”
她面上笑容一收,眉眼都冷了下來:“胤哥哥樣貌不俗,得京城眾女子追捧,那是胤哥哥的本事,最讓煙兒佩服的是,胤哥哥舊人離去不過三日,頭七沒過屍骨未寒,便軟香在懷,還被眾人說是痴情。”
說到這兒,她輕嗤了一聲,滿目鄙夷:“前腳還在墓碑上刻著寧王二公子愛妾之墓,後腳就能與旁的女子軟榻纏綿,恕我初到京城,實在不能理解這般行徑怎的就與痴情沾了邊。在我們平陽,只能算是薄情寡義、冷血無情、狼心狗肺、畜生不如!”
這話一出,眾人都傻了眼。
這……
是在罵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