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饒是如此,在偶爾給舒爸舒媽打電話的時候,舒揚還是要打起精神,告訴他們自己很好,一切安穩,吃著牛排喝著紅酒,申請著學校,雖然見不到爸媽有些無聊,但身邊也有不少來自世界各地的新朋友,總之很好就是了。
她不知道爸媽會不會相信她的話,但舒揚卻明白,在人生活到第二十八個年頭的時候,有些苦難,她必須要自己承擔。
聖誕節前夕,中餐館裡比較忙,合租屋裡的同伴們找到工作的機會也比較多,在這種時候,大家的臉上總算都有了些光彩。
平安夜,所有人都忙得人仰馬翻,等到收工回到住所,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但即便是這樣,舒揚還是和大夥一起做了一桌的菜,就著超市買的打折紅酒,和大家一起慶祝他們到美國來的第一個聖誕節。
一番閒聊下來,舒揚才知道,他們中有人是國內的大學老師;也有人是在美國讀完書卻沒找到工作,最後只能黑下來的;還有借了幾十萬偷渡過來的……和舒揚不一樣,他們每個人來的時候都對美國懷著憧憬,即便是現在他們只能把他們的才華和光芒埋在那堆油膩膩的碗碟裡,他們也未曾放棄過,想要在這片土地紮根的夢想……
然而未等舒揚唏噓完,他們的“聖誕大餐”就被敲門聲給打斷了。
心驚膽戰地開啟門一看,敲門的原來是先前去佛羅里達州找工作的幾個人之一——那個潮州來的姑娘。
她一進門就開始哭,大傢伙七嘴八舌地問了一番才知道,原來,他們在佛羅里達打工的中餐館,遇上了移民局的盤查,除了當天剛好出去買東西的她倖免外,其他同去的幾個人,都被抓到,遣送回了國。
這樣一來,潮州姑娘再也不敢待在那邊了,趕緊又跑回了紐約這邊。
聽她這麼一說完,滿桌的人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大家再也沒了慶祝聖誕的心思。住在這裡的,誰又有合法的身份呢?移民局是他們每個人心中的夢魘,被移民局找上,就意味著你這幾年的努力和忍耐,一切的一切都白費了,可是隨著這幾年當局對非法移民打擊得越來越厲害,這種被遣返回去的事,也是時有發生的。
現實是如此的殘酷,而他們卻都無計可施。
天矇矇亮的時候,大家沉默著各自回屋睡覺了,畢竟,幾個小時以後,他們就又要上班了。
早上,每個人在出門前,都默默地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上帝保佑,移民局不要找到我。
這天,移民局沒有找上舒揚,倒是一個她不曾想到的人,找到了她工作的中餐館裡。
“白琦音……你怎麼會在這的?”以舒揚工作的這間餐館的檔次,怎麼也不像是白琦音這樣的人會來光顧的,可要說她是專程來找自己的,舒揚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到美國後,她先後在不少地方打過工,白琦音要專門找她的話,那可真是得費老大勁了。
“我是來找你的。”白琦音開門見山,頓了下又補了一句,“確切說,我是受了很多人之託,來找你的。”
“很多人……之託?”舒揚有些明白,又有些不解。
白琦音笑笑,讓身邊的人去和餐館老闆打了聲招呼,接著叫舒揚跟她出去再去。
司機開著豪華的賓士房車在紐約的街頭繞圈,而白琦音就和舒揚坐在車後面交談。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對於白琦音的突然出現,舒揚還是覺得有些意外。
“既然你是透過司棠表哥的路子來的美國,我要知道你來了這裡也不足為奇吧。”白琦音嘴角上揚,嬌俏地笑了,“不過,要找到你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打聽過,你過來應該沒帶太多的錢,所以,在身份問題解決以前,你少不了要去打黑工。於是我就找人到唐人街,拿著你的照片,一家一家餐館的問,不過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