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的喝著茶,孤高的下巴上揚著,面上一派安詳平靜,卻是眼耳都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倒是鄭裕安心急如焚。
“御醫你可得救救南衣……銀子不是問題,多少都可以……最好的藥材,付得起……”鄭裕安焦急地說道。
那御醫只是搖頭嘆息道:“老夫盡力一試,等會兒再給靳大人施一次針……”
耳邊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正飲著茶水的謝珍抬起頭來。
見到是顧九,她捧著茶杯的手一顫。
“慕姑娘,這麼晚了怎麼還不歇息?”謝珍皮笑肉不笑地問道,眼底卻是鄙夷,她好心要瓊娘請她去休息,就顧全了她姑娘家的體面,這麼晚了還出現在男子的寢房之中,就算大雍民風再開放,也是於理不合啊。哦,對了,聽說她早就和靳南衣住在一處了,那她便是多此一舉了。
“多謝夫人關心,予阡不累便想來看下南衣情況。”顧九朝那女子作揖說道,“夫人,予阡去瞧南衣了。”
謝珍眯著眼道:“姑娘去吧。”
夫人?日後便是你婆婆了。
婦人唇角勾起。
顧九微點頭後朝著屏風後走去,她秀眉深凝,從方才在院外就是氣息不穩。
這一日,經過了太多的變數,方才瓊娘喚她去廂房的時候,她就很累了。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的精神來對付孤蘇鬱,又在馬車上被情緒受刺激的寡月拉著煮飯,再突然面對他的生死無不,她著實是有些無法承受……
她,不會讓他就這麼死了的。
顧九一咬牙朝床榻走去,胸腔內氣血一逆,她覺得頭有些暈眩。
她上前去,凝著少年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又烏黑青紫的唇,心內一陣抽痛。
她想要讓那御醫讓出地兒來,她此刻固執的認為,只要是救不活她的小寡月的都是庸醫!
她以為他會很好,他在馬車上海陪她有說有笑……
為什麼,一個轉身他就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怎麼可以走的這麼輕易!
他真的要逼死她嗎?
顧九衝上前去,竟是伸出細瘦的胳膊,將踏上的少年拉起來。
“慕姑娘!”本是哭泣摸著淚的芝娘本能一喚,眾人都錯愕的凝著顧九,要上前來阻止。
顧九固執地將寡月拉起,她要帶他去白馬寺,她要帶他去見溯雪大師。
少年落在她的脊背上,顧九咬牙道:“我要帶他去見溯雪大師,誰都不要攔我……”
初時話出口的那一刻,眾人都是一驚,也自然沒有人上來攔她……
“慕姑娘!”
“轟”的一聲巨響後,伴隨著兩人的倒地,眾人都聚了上去。
“快,將慕姑娘扶起來。”靳公吩咐道。
這一下情況更糟糕了些兒。
靳南衣生死無卜,慕姑娘也昏倒了。
那御醫給顧九把了脈,只道是:“姑娘沒事,只是太累了,又情緒過激……休養好了自然會醒來的。”
末了,那御醫大人又給寡月施針。
過了大半個時辰已接近子時了,那御醫搖搖頭道:“靳公,老夫明日清晨再來,若是還不行,便請……”
“便請靳公……依那姑娘所言,去求白馬寺的溯雪大師,或者另尋高明吧……”
“大人,你不能這樣……”鄭裕安冷聲一道,聲音有些喑啞,沉凝著的眉愈加皺起。
“老夫無能為力啊,還請靳公和眾夫人們另尋高明吧。”那御醫說道就準備收拾東西離去。
鄭裕安上前拽著那御醫的手道:“大人,我養此兒歷經艱辛,他便是我用命換來的,你不能這樣……你救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