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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城東荒郊竹林深處。
昨夜下了一夜淅淅瀝瀝的雨,今晨顧九起來的時候卻見雨聲停駐,暖陽初升。
一身黑衣的男子端著將熬好的藥和煮好的粥,提著一桶熱水朝著這處走來。
顧九就住在寡月隔壁,她曉得夜風是給寡月端藥去了,於是徑直的穿過院子朝廚房走去。
她想打些熱水來,好好的敷一下她的小臉。
昨夜太過驚險,餘驚未定,她現在都不感去回憶昨天……
“姑娘早。”聶霜朝她謙和的笑,“姑娘是來打熱水的吧。”
他說著已取過一隻銅盆,去灶上舀熱水。
顧九接過他的熱水,那少年又笑道:“姑娘洗了臉來端早膳吧。”
顧九點點頭,端著銅盆往外頭走。
她經過院子下意識地瞧了眼寡月的房間,見房中無什麼聲音,想是陰寡月在洗漱了……
她沒有打擾,兀自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顧九認真的洗漱完後,因著天寒也抹了些面霜,才從房間裡出來。
方一腳跨過門楹便聽見隔壁房間裡頭的爭執聲,正疑惑著,就瞧見一身玄黑色衣袍的夜風拽著白衣少年從房中出來。
顧九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不敢確定的又揉了揉……
確實是一隻拽著另一隻,這“拽”字也沒有用錯……
那黑衣的深凝著眉,抿著唇,動作粗魯,固執強勢……
那白衣的癟著唇角,神情哀怨,一副無可奈何又嘟囔著唇,滿臉的不願意。
“由不得你了,給我出來曬太陽!鍛鍊身體。”夜風吼了一句。
那後頭的卻是凝了他一眼掙扎了下說道:“我要等九兒……”
陰寡月還沒說完一偏頭就瞧見站在不遠處的顧九。
“九!……”
還沒來的及喚上一聲,就被夜風拽到一處木樁子前。
“你再不安分就將你綁在這木樁子前曬一天的太陽!”夜風冷聲道,人已拉著寡月朝木樁子走去。
說風就雨,夜風還當真要將陰寡月綁在了木樁子上頭,這不將寡月往哪木樁子上一抵,就開始弄繩子。
“你……”寡月凝著夜風,真心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可他大病初癒,又幾日不曾活動了,手腳發軟掙扎不得……瞧著朝他走來的顧九,寡月臉一紅,有些不敢直視顧九的雙眼。
“啊——”
寡月正失神的時候夜風將寡月的身子往下一壓,這樣他半蹲下去,趁著現在夜風才將他牢牢地固定在木樁子上頭。
寡月蹲著身子,上半身被固定的死死的,起來不得。
夜風還時不時的對他揣上幾腳……
“要想身子好,先練腰腿骨,座盤不穩,風都吹得倒你!”夜風眯著眼道,聲音低沉卻又帶著玩味的笑。
座盤不穩?
寡月聽著俊臉猛地一黑。
凝著寡月的神情,夜風唇角一勾湊上前去,輕聲道:“陰家就你一脈了,這腰為腎之府,男人的腎……咳咳,你懂的,若是腰腿無力,怎麼能造糰子?”
夜風的話音將落,寡月陰沉的臉頓時黑紅交雜起來……
夜風說他造不出糰子……
寡月一咬牙,雙腿踏地踏得更牢固了些兒。
“好好適應吧,明日就給你抽了木樁子。”夜風勾唇道,朝一旁的小石桌前走去。
顧九表示方才這二隻說的,她都聽到了,掏了掏耳朵,正猶豫著要不要走上前去,抬頭就瞧見那人“可憐兮兮”的眼神。
他緊咬著薄唇,一言不語,臉雖薄紅卻有些難看……
顧九訝了一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