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在夜闌面前單膝跪下,“聖上能醒,是國之大事,祝聖上福壽安康!”
夜闌不置可否的勾唇,他緩緩地偏過頭望向寡月又望向雲羅。
“雲羅,你去……將殷先生和孤將軍都喚來……”
雲羅不解聖上這個時候為何要見殷先生和孤將軍。
“聖上?……”
“快去吧,朕不想久等。”
如此,雲羅惶恐的垂首抱拳。
等雲羅出了殿,有黑衣衛端著米粥而來。寡月忙著上前接過,而後小心翼翼地端到卿夜闌面前。
“我餵你用下吧?”他柔聲道。
卿夜闌卻搖搖頭,伸出空置在錦被外頭的手,想要將那粥碗推開些兒。
寡月眉頭不禁一皺,這夜風與他那時的脾性有些像,病了也不好好吃藥,真不知他那時教訓他的脾性都去了哪裡?只讓寡月覺得莫名的煩躁,真想將他也拉出去扎馬步?可又想想卿夜闌是外傷內傷皆有,讓他出去扎馬步,豈不是更……
他始終都不曾想到,如他卿夜闌這麼一個壯漢,怎地也會有虛弱的躺在榻上毫無生機的時候?
寡月重重地嘆息一聲,十分無可奈何地擱置下粥碗。
夜風凝著寡月的神情有些哀傷,他試著淡淡道:“顧九在殿外了?”
寡月不解他可是有話要同顧九講,還是……
“坐下。”夜風指著手邊的座椅同他柔聲道。
寡月見他神色凝重了些兒,知道他有話要同他說,或許是有要事相商。
不知怎麼,才一坐下,寡月就沒好氣的道:“要事以後有時間說,你先養好身子。你若不愛吃這些,想吃什麼我讓人去給你做,若是再不行你想閉目養神,先喝了藥總是可以的。”
卿夜闌饒不過他氣鼓鼓的樣子,只好柔聲道:“端來吧……”
寡月訝了下,意識到他是說要吃粥,心中欣喜忙去端碗。
他只想著,他還能吃便是好的,也希望夜風能快點好起來,生龍活虎的站在他面前,即便是嚮往日那般要他扎幾個時辰的馬步或者逼著他吃很多的飯也是好的……
寡月一邊喂他吃粥,面上卻是緊咬著唇,微紅了眼圈。
“……”卿夜闌頗覺得此刻的寡月同受氣的媳婦似的,那唇咬著就要咬出血來。
在粥碗見底的時候,卿夜闌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他的手臂,“如何又像個嬌娘似的,朕還沒死呢。”
末了,寡月一聽,如同被人淋了一盆冰水一般,當即跪地。
“聖上萬不可說這些晦氣話!”
龍榻上的人微眯美目,意味高深的凝視著陰寡月。
嗯?陰寡月也會這個樣子說話?這樣的慌張?他莫名想笑,卻覺得勾唇的那刻,心底一陣悲涼……
“起來!”他似突然來了不悅,厲聲說道,止不住想咳,卻又強行忍住,他胸口發痛,掩藏在錦被下的手緊緊地捂住傷口,末了,他趁著陰寡月起來的空當才低頭一瞧,竟是一手的鮮紅……
他只覺得雙眼一花,胸腔內翻江倒海,似乎那汙血就要往喉嚨處湧來……
他用置在外頭的右手緊捂住唇,那一瞬那股血才壓了下去……
他在寡月抬頭的那刻又垂下手。
陰寡月在抬頭的那刻眉頭一皺,似乎是聞到了什麼味道,只是殿前的龍誕香太濃厚,他方才眼圈紅時鼻頭微微發酸,故鼻有一瞬的失靈……
“聖上有要事要同臣講?”寡月一本正經道。
卿夜闌頷首,他從脖頸處取出一個鹿皮繩子,拿出一串鑰匙來……
寡月眉目神情頓改,他從座椅上站起,“你要做什麼?!”
他已能猜到夜風的意圖,他是要退位還是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