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川每次遇上這種狀況時,總是被四周投射過來的視線弄得很不自在,一句話都不說。
阿靜也不想看到丈夫不悅的臉色,因此目前除了讓陽子在姐姐家睡覺之外,實在沒有其他辦法可想。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就這麼辦,讓她到二樓去睡一下吧!”
陽子的頭枕在媽媽的膝蓋上,雙眼已經合了一半。
“我去哄她睡。”
淺川輕撫女兒的臉頰說。
淺川平常很難得照顧孩子,因此這句話更讓阿靜覺得奇怪。
(難不成他是感受到父母失去孩子的悲痛,懂得將心比心了?)
“你今天是怎麼搞的?好像怪怪的……”
“沒事啦!陽子應該很快就會睡著,交給我就行了。”
於是阿靜把女兒交給淺川。
“那就辛苦你了,如果你平常也這樣幫我就好了。”
陽子從母親的胸口移到父親懷裡時,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又沉入夢鄉。
就這樣,淺川抱著女兒登上樓梯。
二樓有兩間和室及一間智子先前住的西式房間,他輕輕地將陽子放在南向的和室裡,傾聽陽子發出輕柔的鼻息聲沉沉睡去。
接著,淺川躡手躡腳地離開和室,一邊注意樓下的情況,一邊偷偷走進智子的房間。
他對自己侵犯死人隱私的行為感到有點兒理虧,但心底卻一再告訴自己:為了制裁一項大惡行,這種做法是情有可原的。
(我不是為了寫報道,只是想找出他們4人之間共同的時間和場所。)
淺川開啟書桌的抽屜,裡面整齊地收放著高中女生常用的文具,還有3張照片、小置物盒、信件、備忘簿和裁縫用具。
(如果能在這裡找到日記或記事本,就比較省事了。)
淺川從書架上拿起一本筆記本翻閱了一會兒,接著又從抽屜內側找到一本非常女孩子氣的日記本,只見前面幾頁記錄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而且上面的日期也已經十分久遠。
書桌旁的彩色箱子裡沒有書,反倒是放了一個紅色小碎花圖案的化妝箱。
淺川拉開化妝箱的抽屜,發現裡面擺著幾樣廉價飾品,散落的耳環大都不成對,梳子上還殘留著幾根頭髮。
接著,淺川開啟定做的衣櫃,一股高中女生特有的清新香味迎面撲來,只見裡面掛著幾件彩色花紋的連身裙。
他一邊仔細地找尋線索,一邊側耳傾聽樓下的動靜。
(老婆和姐姐、姐夫似乎談得很熱絡。)
於是淺川伸手到每件衣服的口袋裡尋找,結果找到手帕、電影票、從山手到鶴見的定期車票、學生證,以及一張卡片,卡片上寫著一個名字——野野山結貴。
(啊!這名字應該怎麼念?他是女人還是男人?
為什麼這張寫著別人名字的卡片會放在這裡?)
就在這時,淺川聽到有人上樓的腳步聲。
他迅速將卡片放進自己的口袋,再將定期車票放回原處,輕輕關上衣櫃。
當他來到走廊時,良美剛好走上二樓。
“請問……二樓有廁所嗎?”
淺川的神情顯得有些慌張。
“就在盡頭那邊。”
良美似乎沒有起疑心。
“陽子乖乖地睡了嗎?”
“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沒有關係。”
良美輕輕地點點頭,便走進和室。
淺川進入廁所後,興奮地拿出卡片來看。
那是一張太平洋休閒俱樂部的會員證,卡片底下寫著野野山結貴的名字和會員號碼、有效期限,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