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珠一看就知道他多半是被方才自己那幾道菜給折騰的,心裡一軟,連忙上前給他添茶。
聶玄伸手便把人攬了過來:“快說。”
蔣明珠被他身上的酒氣一醺,只覺得自己也是要醉了,想著他方才面不改色地吃那些菜的樣子,不由輕輕笑了笑。看向他認真道:“一願太子千歲,二願妾身常健……”
聶玄一愣,蔣明珠微微低下頭去,卻依然低聲說完了第三句。
“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常相見。”
聶玄忍不住扶起她的臉,低頭親了下:“真是個實誠的姑娘。”
蔣明珠瞪了他一眼,這才敢說先前被打斷的話:“殿下剛才幹嘛故意激怒梁妃她們,這是嫌我事兒還不夠多,給我惹事麼?”
其餘四人做的菜,他幾乎是一筷子都沒動,整個晚上全在光顧自己那幾道要麼淡到沒味道,要麼鹹到發苦的菜了。言行舉止間彷彿秦緋、梁盈盈等都是不存在的。
蔣明珠捫心自問,若是她和這幾人易地而處,被聶玄這樣輕忽、無視,她只怕也忍不住要動氣的。聶玄平日裡並不是個這麼欠考慮,不給別人臉面的人。
聶玄這才正了神色,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今日宮裡出了點事。”
他的神情凝重,完全沒了方才的笑意,蔣明珠凜然,立刻繃緊了精神:“怎麼了?是父皇?”
聶玄搖了搖頭,想了想,卻又嘆了口氣:“不知該怎麼說,父皇今日早上醒來,就一心想親自去祭奠先皇后。宮裡上上下下怎麼都勸不住。”
蔣明珠“啊?”了一聲,疑道:“可是父皇的身體能支撐麼?”
“這也正是母后和太醫們擔心的,”聶玄也不知是無奈還是難過,聲音也沉了許多:“只是父皇一意孤行,誰也勸不住,母后沒法子,只得先取消了家宴,招了太醫進宮會診,看看能不能想出法子勸住父皇。”
蔣明珠只看聶玄的神色也能猜到結果一定是沒勸住。她知道聶玄心裡定是不好過,便不再多問,只靠在他懷裡反手抱著他。
聶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許久才又道:“後來我就勸母后,若是父皇一心要去,不如就讓他去吧。也許,這就是父皇最後一個心願了……”
“嗯,”蔣明珠只乖巧地在他手心蹭了蹭。
聶慎的身體每況愈下,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聶玄心裡早已做好了準備。這會兒見她這麼安慰自己,彷彿也被她這個動作逗樂了,笑了一下:“若是她們進了後宮,封了妃,再想動的話,就涉及前朝了。”
蔣明珠立刻就明白了,聶玄想在繼位前先把後宅梳理一遍,所以今日才有這樣的舉動,故意激化眾人對蔣明珠的不滿。
聶玄看她想明白了,便低頭親了親她:“給你惹了麻煩,不介意吧……”
“殿下都先斬後奏了,我上哪兒介意去啊,”蔣明珠爽朗地回應了他的吻,展顏一笑:“早就上了賊船不能回頭了。”
聶玄這才放下心來:“別怕,你身邊我安排了人,你母親和嬸嬸那裡,我也都佈置妥當了,絕不會讓人傷到你們。”
蔣明珠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相信殿下。”
聶玄忍不住一笑,一瞬間竟像是回到了在她那兒“借住”,兩人一起設計別人的時光,伸手把她抱了起來:“你方才許了三個願,現在輪到我了。”
蔣明珠笑著等他的下文。聶玄卻不說了,只把她放在床上,傾身吻了下來。
兩人這裡一夜纏綿,把夜雨寒風隔在了外頭。蔣家卻是一夜狂風驟雨,先是一頓團圓飯吃地冷冷清清的,到了後半夜,蔣老太太也不知是不是被夜裡的炮竹聲驚著了,一直抽搐個不停,守夜的喜鵲嚇得三魂七魄都丟了一半,連夜把蔣雲叫了來。
蔣雲見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