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四更天吧,他一個人跑來喝花酒,那時候姑娘們大多有客了,我本不想接這個活,可人家出手大方,肯掏銀子,我只好勉為其難,臨時幫他找了個姑娘作陪。”
“哦?是誰接待他的?叫出來,本官要問話!”
老鴇應諾,顛顛地跑去叫人了。
少時,一個花枝招展的窯姐拎著手絹,扭扭噠噠地走來,“奴家小梅見過大人!”
楚恆看了看她,“昨晚就是你陪這個人的?”
“正是奴家。”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回大人,要說這挨千刀的突厥人,本姑奶奶起初還真不想陪他,可他出手實在太闊綽,一見面就拍了一千兩銀票!大人,您說誰能跟銀子過不去呀,我也就只得將就著跟他逢場作戲。”
“你就只是陪他喝花酒?沒做點別的?”
那窯姐抿嘴咯咯一笑,“哎呦,大人,您還是蠻懂的嘛!”
“少廢話!往下說!”
“當時奴家也納悶,為什麼這突厥人花了這麼多錢就只是讓我陪酒,後來,奴家才知道,敢情這位爺是最近發了一筆橫財,得意忘形,跑來耍闊來了!”
“他是什麼身份?你問過沒有?”
“好像是什麼突厥大汗的侍衛,那大汗兵敗被捉,他就趁亂從大汗的營帳裡倒騰了好多寶貝,說是想拿到咱們這邊來賣,還說突厥那邊有人在追殺他什麼的,可玄乎了,奴家見他喝多了,以為他信口胡說,也就沒放在心上。
不過,這位爺倒真是有點貨,還賞了奴家一些物件!”
說到這,窯姐突然覺察到自己說漏了,忙用手捂嘴,老鴇趕緊過來一把將她推開,賠笑道:“大人,瞧您這麼辛苦,這黑眼圈,哎呦,一宿沒睡吧,老身都替大人心疼啊,來呀,快給大人上碗燕窩,好好補補!”
楚恆眼珠子瞪得溜圓,“少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凡是跟本案有關的東西全部都是呈堂證物,一件不許私藏!”隨即朝衙役們一招手,“搜查她的房間,將那些物件通通拿來,交與本官驗看!”
“是!”手下帶著窯姐,領命而去。
“哎呀!你個臭天殺的!當官的公然行搶啦,還有沒有天理啦!”老鴇就地坐下來撒潑打滾,嚎啕大哭。
楚恆一甩袖子,“膽敢阻撓本官辦案者,杖責二十,當即收監!”忽而他又想起一件事來,“哦!我記起來了!上次你派人到我衙門裡謊報軍情,說什麼你們醉春院裡發現了兩名通緝要犯,害本官白白撲空,本官還沒有治你的罪,你還敢在這裡聒噪?再要吵鬧,本官兩罪並罰,絕不留情!”
老鴇的哭鬧聲戛然而止。
不一會兒,衙役們返回來,將物件如數上交。
楚恆一看,一柄鑲嵌著紅藍寶石的圓月彎刀,還有數件金銀器皿,件件光彩奪目,果然都是好東西。
“恩!”他逐個擺弄著,點點頭,“看來此人所言非虛!”又向那窯姐問道:“他是怎麼死的?從實道來!”
窯姐哭哭啼啼,心不甘情不願,“還說什麼!這個死鬼!本來好端端地喝著酒,突然就趴在桌上不動了,我以為他喝醉了,就帶著寶貝回房休息了一會兒,可誰承想過了半個多時辰,他還是一動不動,我就回來看看,哎呦,阿彌陀佛,真是造了孽了,不明不白地他就沒了氣了!”
“該不會是你們謀財害命吧!”
“哎呦!大人,您可不能冤枉我呀,那些寶貝確實是他賞給我的,大人明察呀!”窯姐嚇得癱坐在地上,哭天抹淚。
這時,仵作回話說:“大人,卑職已驗屍完畢,是中毒而死,從膚色肌理上看,中的似乎是一種慢性毒,中毒時間至少在五個時辰以前。”
“那如此說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