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之戰中,每逢有敵方勇者自誇武藝之時,秦瓊總是奉命出馬,戰而勝之,堪稱一代戰將,不過嘛,單挑獲勝除了能激勵己方之士氣之外,其實對於戰爭本身的程序來說影響卻並不是太大,在這時代,單挑獲勝的一方最終失敗的例子倒也比比皆是。
若是選帥固然是用不著單挑,可這會兒選的是先鋒官,個人武力就顯得無比重要了,無他,先鋒官總是幹單挑活計的不二人選,沒有個人武力作為保證,哪能成為大軍的先鋒,這原本就是題中應有之義,卻也無甚可說之處,當然,此次選拔並不是真兒個的沙場血戰,總不能為了選出一個合格的先鋒官就讓其他候選者血染校場罷,大體上來說,交手雙方用的全都是使用包裹著一個石灰包的槍柄來進行馬上較技,以一柱香的時間為限,到了最後,誰身上的白點少誰就算勝者,只是這裡頭卻有個講究:
這時節大唐武將們所使用的兵器十有**都是馬槊,也就是加長了槍柄的一種長矛,就算有些武將使用的是方天畫戟、鎦金鏜之類的奇門兵器,可也都是以槍術為基礎的,用石灰槍定勝負倒也能湊合,至於那些演義中提到的啥子青龍偃月刀這會兒壓根兒就還沒發明呢,長砍刀得到了宋代才有人整出這等傢伙,當然,所謂李元霸的大鐵錘也純屬胡扯,無他,大鐵錘是短傢伙,只能近攻不能及遠,真兒個馬上交鋒,還沒等你掄起錘呢,早被人放倒了,再說了,就算你能將大鐵錘運轉如飛也不成,馬又不是拖拉機,哪能載得動如此笨重的玩意兒,故此,以石灰槍來比試對於眾將來說,都是公平無二的罷。
緊張,不單其他候選者緊張,便是自認無敵手的李貞也很是緊張,雖說李貞不相信這些候選者中有人的武藝能強過自己,可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緊張的心理,畢竟此次奪先鋒對於李貞來說意義實在是太重大了,李貞壓根兒就輸不起,無他,李貞對於大唐的歷史並不熟悉,可卻依稀記得再過個兩、三年就到了奪嫡之爭最慘烈的時期,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先不說李貞自保的計劃能不能實現,就算奪嫡塵埃落定之後那個登了大位的幸運兒不會去整治李貞好了,但又怎可能讓李貞這麼個有錢又有能耐的兄弟去領兵打戰?更何況領兵征戰一向就是李貞的嚮往,若是不能征戰沙場,那自幼習武吃的苦頭豈不是白吃了,眼瞅著李績端著木匣子站在那兒,李貞的心跳得飛快,咚咚作響,都險些從嗓子眼裡迸出來了。
李績手託著木匣子,有意識地在不遠處站了好一陣子,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忐忑不安的眾將們一番,這才緩步走到了李貞的面前,沉著聲道:“越王殿下請先抽好了。”
哈,先抽就先抽,看看老子的手氣咋樣,嘿,看是哪個倒黴蛋先遇到咱了。李貞點了下頭,深吸了口氣,從木匣子裡取出了枚木牌,翻過來一看,竟然是一號,登時樂了起來:哈,瞧這手氣鬧的,感情咱還得第一個上,嘿,遇到咱的那位只好自祈多福了。
籤抽得很快,多半會,李績已然開始宣佈第一輪單挑的對陣形勢了:“越王李貞對右金吾衛郎將姚開鋒,右驍騎衛郎將秦懷玉對右威衛陳奇……”
哈,鬧了半天,敢情咱遇上了這貨,嘿,有意思!李貞一聽自個兒第一陣便對上了太子手下的死黨之一,頓時樂了起來——姚開鋒是侯君集的手下愛將之一,素來跋扈,依仗著太子的威勢,在南衙中橫行霸道,沒少幹那些子欺辱同僚的勾當,李貞早就看此人不順眼了,若不是礙於自個兒庶出皇子的身份敏感,早就出手教訓這傢伙了,此時一聽自個兒對上了此人,那還不琢磨著怎麼好生戲耍此人一番。
灞水河畔空地足夠大,一次便是四場比試同時進行,李貞抽到了一號,自然得率先上場,這才剛接過侍衛們遞過來的石灰槍,頓時覺得無比的彆扭——這槍就一木棒而已,跟李貞常用的那柄亮銀槍壓根兒就沒法比,握在手中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