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不懼戰,士不懼死,此大勝之根基也!眼瞅著三將爭先,李貞欣慰之餘,也頗有些個頭疼了起來——三將中,按武藝來說,自然是薛仁貴最強,派他去首攻,倒也算是適合,可按官銜來說,卻是燕十八最高,再者,燕十八先前輕敵中伏,剛小敗過一場,也需要一場勝利來挽回名譽上的損失,依李貞的本意,此番首攻正是想交給燕十八;至於程務挺麼,其久在遼東,與高句麗軍大小數十仗,熟知高句麗軍的作戰習慣,且其為人悍勇,李貞本就有心栽培一二的,此三人誰先上皆無不可,問題是首攻之將只有一個,該選誰上,還真叫李貞有些子左右為難的。
“三位愛卿皆敢戰之士也,孤甚欣慰矣。”李貞心思動得飛快,略一思索,將箇中利弊過了一番之後,笑著道:“安市有內外兩城,外城首攻由程務挺將軍率三千勁卒為首攻,內城由薛仁貴將軍率五千兵馬破之,爾等可敢應承否?”
程務挺此番站出來請命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燕、薛二將皆是李貞的親信將領,本身的武藝也高強得很,程務挺自忖首攻重任十有是落不到自己的頭上的,先前之所以站出來請命,不過是不甘心之下,試著撞撞大運罷了,卻沒想到天上居然掉下餡餅來了,一聽李貞如此說法,大喜過望之餘,忙不迭地躬身應答道:“末將遵命!”
薛仁貴一心想要首攻,可一聽李貞將攻打內城的活計交給自己,雖說不算稱心,可好歹比起燕十八啥都沒撈到要強得多,自也無甚意見,跟著程務挺後頭也躬身領了命,唯有燕十八卻是急了,瞪圓了眼想要爭辯一二,卻冷不丁見李貞的目光如刀般掃了過來,心頭一跳,啥話都不敢再多說了,苦著臉無奈地退到了一旁。
“燕東來!”李貞沒有去多理會燕十八的不滿,從文案上的籤筒中取出一枚軍令,高聲斷喝道。
“末將在!”燕東來先前也想去爭首攻之重擔,然則一來考慮到自己實爭不過燕十八等人,二來麼,其手下的火槍隊雖說訓練過攻城戰術,但畢竟從未實戰過,心裡頭也沒什麼底氣,也就不好出頭去爭奪,本想著此戰怕是沒有火槍隊露臉的機會了,卻沒想到李貞居然會在此時點了自己的名,登時便是一愣,而後忙不迭地站了出來,高聲應了一句。
“孤令爾率本部軍卒明日一早進戰壕,壓制城頭守軍,敢有露頭者皆射殺之,掩護程務挺所部衝城,爾可敢當否?”李貞掃了燕東來一眼,沉著聲喝問道。
“末將遵命!”早先李貞下令挖掘戰壕之際,燕東來便已隱約猜到此戰壕極有可能便是要由火槍隊來用的,只不過李貞始終不曾明確表露過,燕東來也只能將疑問放在心中,此時聽得李貞如此說法,自是不敢怠慢,高聲應答了一句,伸出雙手接過將令,躬身退到了一旁。
“何承業!”
“末將在!”
“孤令爾率伍千騎兵為護衛,掩護投石機陣地,不得有誤!”
“諾!”
“劉君邛!”
……
李貞接連點了十數名大將的名,一一分派了相關之任務,末了,豁然而起,環視了一下帳下諸將,高聲喝道:“明日一戰,有進無退,不勝不還,眾將皆須用命,不得有誤!”
“諾!”諸將盡皆高聲應諾,各自退出了大帳,自去安排相關事宜不提,唯有副帥李績與燕十八卻沒有走,兀自站在了帳下。
燕十八沒走,左右不過是打算泡蘑菇,指望著李貞能改變主意,讓他上陣罷了,這麼點小心思李貞哪會看不出來,心中好笑之餘,壓根兒就不加以理會,任由燕十八在那兒抓腮撓頭不已。燕十八可以忽視,可李績位高權重,李貞倒是不好失禮於其的,這便走下了大位,笑呵呵地看著李績道:“李尚書,可有話要說與孤知麼?”
李績乃老於戰陣之輩,一身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