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作我,發的每句話都是能當做結尾的句子。
凌晨三點,我打著呵欠,又開始犯困。
我:【好睏哦,不早了,休息吧。】
厲傑:【你要早點休息,注意身體哦。聽說香港工作壓力很大,你平時幾點睡呢?】
我眯著眼睛,呵欠連天,大哥你一直這麼話癆,問來問去,讓我怎麼早點休息啊!
畢竟他是小玉的朋友,總得禮貌相待。強撐著打字,在手機從我手裡滑落前,我跟厲傑終於互道了晚安。
後來連續幾天,厲傑都會禮貌地傳送【早安】、【午安】和【晚安】。
我也會禮貌地回復【早安】、【午安】和【晚安】。
每天跟同一個人定時問候和報備資訊,真是一種久違的奇妙體驗。
上一次這麼報備資訊的時候,我還在上大三。那時和有好感的師兄在一起三個月,倆人每天約好一起去圖書館複習雅思。
早上發一條資訊:【出發啦,食堂見】。
晚上發一條資訊:【晚安哦,師兄】
師兄畢業後如願去了法國,很快找到女朋友。美好的幻想如泡沫,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
我們充其量只能算是一起奮鬥過語言考試的戰友。
工作日裡週一到週五,雖然週五最值得期待和開心,反而是我最忙的時候,需要整理總結本週所有的報表。
再遇到開整整一天會的話,簡直走路都恨不得自己能飛。
於是這個繁忙的週五,厲傑的【午安】微信就沒及時回復。
等快下班時才發現,手機裡赫然顯示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嚇得我以為出了什麼事。
來電人是厲傑。
我趕緊給他回電,他沒接我電話。
我給他留言:【你有什麼事嗎?】
厲傑的資訊倒是秒回復,他說沒事。只是對我今天沒接他的電話表示極大不滿,發了好幾段長長的資訊「控訴」我的行徑。
只不過是我沒有接到電話,沒有及時回覆資訊而已,並沒有發生什麼急事啊?
而且我覺得他剛才是故意不接我電話,以示「懲罰」。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了嗎?】厲傑丟出這條資訊。
我懵:【???】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怎麼確定「那種」關係的?是我太落後了嗎?還是我又竄了空間,失憶了?
認真回看一遍和厲傑迄今為止的聊天記錄,我可沒有一個字說過對他有意思,沒有說過喜歡他,沒有和他討論過未來。
我們只停留在人類正常社交的第二步:互相簡要了解。
儘管內心很不爽,我還是禮貌回復了句:
【不好意思,我今天全天會議,要求關機,很忙。另:如果以後你有什麼急事,請在微信上直接說明詳情,不要留一堆無用的感嘆號。】
我不是個話術高手。我實在好奇,究竟在哪個節骨眼上給了厲傑一個錯覺:我們是「那種」關係。
直到很久以後重新和小玉談起這件事,才明白事情緣由:小玉當時跟厲傑說,要介紹一個女朋友給他認識,所以他就「自然而然」認為我是他女朋友。
再後來看了一檔綜藝節目,裡面有句很紅的梗:「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當時我就突然聯想到厲傑,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當年的很多舉動。
我以為這算是跟相親擦邊而過的故事。
沒想到這其實是我那年的人生音樂會裡,引發蝴蝶效應的一小段開場序曲。
第6章 第一個相親物件(二) 因為是禎炎,只……
自從厲傑連續打了十幾個電話並留下一串刷屏的感嘆號,質問我為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