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這幾乎等於一拍腦袋就出來的人生決定,我生怕自己退縮,提交辭職申請前用了整晚給自己加油打氣。
被吳偉明試圖壓榨工作業績的時候,面對這隻老狐狸,我內心也暗暗發怵。
吳偉明只看到我表面上一副工具人微笑臉,看不到我實則內心土撥鼠的驚慌尖叫。
禎炎又問:「你昨晚說的surprise,就是這個嗎?」
我輕輕嗯一聲。
男人明顯鬆了一口氣,「那還好。」
誒???
這事在禎炎看來並不是什麼大事的感覺。他難道不覺得我一把年紀還「離經叛道」嗎?
若是被我媽知道,她估計會從家鄉跑到香港把我倒拎起來晃,把腦袋裡進的水都晃出來。
男人關心的卻是:「ok。第一個問題,你有找到下家嗎?」
我蚊子發聲:「沒」
「最後一個問題,裸辭的話,你經濟上有壓力嗎?」
「沒」我的聲音略略大了些,但內心算盤一通亂打後,又漸漸放低了音量。
數了數,銀行裡的存款不允許我這麼任性,我垂著頭。
「那這個月就認真交接,然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別怕,老公養你。」男人一錘定音,暗戳戳給他的身份升了級。
有人養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美好啊!我一下子飄飄然起來。
那我就稍微休息一下下,接著繼續去賺錢養家。
畢竟禎炎還要負擔baby ho這麼的龐大開銷呢,我實在不捨得看他一個人辛苦。
日曆上劃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符號,像沙漠裡長途跋涉的旅人看到了綠洲。
每天都是倒計時,時間過得飛快。
直到依照生物鐘醒來,習慣性睜眼,我才發現,今天已經是辭職後的第一天。
恰好又是一個繁忙到恨不得長出翅膀的週五。
我放心地睡了個回籠覺,因為身體還保留著記憶,睡得並不踏實。
收到ruby一連串資訊:【iss u!!!我已經開始想念你了。】
是呀,我輕聲感嘆。我和ruby是難兄難弟,好像一起度過了很多艱難的週五呢。
早飯也不想起床吃,我人生頭一回在工作日的上午大咧咧躺在床上蹉跎時光。
窗外吹來雨後涼爽的風,空氣裡流淌著我喜歡的歌。
發呆正當時。
想家,想禎炎,想徜徉,想去很多地方。
一直埋頭狂奔萬里路的我,第一次停下來細細探尋身邊的風景。
在現代社會裡,裸辭絕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我們是理智的成年人又如何?
誰還不是第一次做成年人?誰還不是第一次二十歲?第一次三十歲?沒有人規定到了幾歲就要做什麼。
我對自己說:辭職不是結束,不要怕,去尋找答案吧。
很早以前,禎炎就說過我這一套「精神勝利法」其實天下無敵。
我的理解很簡單,正是瞭解自己凡事膽怯,才會不斷用「精神勝利法」給自己鼓勁。不信,你們觀察一下自己身邊膽小的朋友,ta們的想像力和精神力都比常人強大。
禎炎的出現,讓所有人都覺得我變了。但我卻無比清楚:這才是我,真正的我。
人生第一次辭職的第一個白天,我在十幾平方米的家裡飄忽了一整天。
時間很神奇,你留意它的時候,會發覺度日如年。當你不注意它時,時光又如飛梭。
夜晚等禎炎忙完給我電話時,我已經是躺在床上敷完面膜準備入睡的狀態。
「今天開心嗎?」男人笑吟吟問我。
「嗯說實話開心之餘,還有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