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恆看了曹叡一眼,曹叡臉上浮現焦急,他沒說謊,一句謊話都沒有,曹恆得信他,信他。
「押入刑部派人看好了,不許任何人前去探望。」把人放入刑部也僅僅是讓這些人多活兩天而已,難道能改變什麼?
曹恆回頭看向姍姍來遲的夏侯珉,夏侯珉大步走上前,喚了一聲陛下,曹恆道:「回宮吧。」
夏侯珉點了點頭,曹恆在前面走,曹叡在夏侯珉走過時吐了一句,「苦盡甘來?」
夏侯珉一眼瞥過曹叡,連句回應都沒有跟著曹恆走了,曹叡摸了摸鼻子,不想卻看到蕭平那抹你好自為之的眼神,差點給炸了,詢問道:「左僕射何意?」
「等著陛下找你算帳。」蕭平這般丟下一句,曹叡反應不過來,半天才問道:「為什麼找我算帳,我又沒有騙陛下,為什麼要找我算帳?」
蕭平給了他一抹你自己清楚的眼神,曹叡……清楚個鬼,能清楚才怪。
曹恆此時急急地趕回宮,也不說讓夏侯珉這個病號回去休息,夫妻二人一道往卞氏的宮殿走去,不想看到曹彰和曹植都在。
年紀越大,曹恆的這些伯父出現越少,一年到頭就算都是在洛陽,見面的機會也是極少了,曹恆與這兩位作一揖,「伯父。」
「陛下。」兩人雖然是長輩,更是君臣,不敢受曹恆的禮,趕緊的還回去。
「太皇太后如何?」曹恆往榻前走了幾步,詢問且關懷。
一旁已經越老越吃香的戴圖悠悠哉哉地道:「太皇太后這是年紀大了,不小心著了涼,好好將養無事的。只是比起外寒來,太皇太后心事太重,想得太多,反而更棘手。」
戴圖怎麼說也是看著曹恆從小長大,長大之後又更是侍候曹恆那麼多年的人,心必須是偏著曹恆的。
這一番話聽來更多的指出卞氏這是心病,心病就該心藥醫,至於卞氏的心病是怎麼來的,想必曹恆心裡有數的。
「太皇太后也聽見戴太醫說的話了,還望太皇太后勿多思多慮。伯父們安樂太平,太皇太后還什麼不放心的?」這話裡話外另有所指的,聽得一句話都還沒說的卞氏驚詫地看曹恆恆,想來也是想不到曹恆竟然會那麼直接的堵了她想說的話。
「陛下,曾祖母多思多慮都是隻為陛下。」卞氏思量著話是說還是不說時,一旁的一個女郎冒出來說了一句,曹恆掃了過去,又將目光收回。
「如果太皇太后是為朕思慮的話更不必了,只要太皇太后身體康健,天下之事,朕再無懼。」曹恆說到這裡為卞氏掩過被角,卞氏喚了一聲陛下。
曹恆道:「太皇太后是知道的,母皇要做什麼誰都攔不住,朕也一樣,朕下定決心要做的事無人能改。哪怕是太皇太后也一樣。」
曹氏,夏侯氏,他們就算曾為大魏立下汗馬功勞那又如何,大魏曾薄待他們了?
沒有,該賞的東西,曹操賞了,曹盼賞了,到了曹恆這裡,曹恆也依著他們的功勞賞了。
有勞當賞,有錯當罰,這樣天經地義,怎麼在這些人看來,卻成她的不是了?
不讓卞氏將話說出口,沒想到晚輩卻急急地想幫她把話說出來,曹恆也就不怕告訴卞氏,小事上,曹恆不介意聽卞氏的,但在大事上,她對的,誰都得聽她。
「陛下,牽連的人太多了,若是都將他們處置了,陛下,大魏會亂的。」卞氏雖然明白曹恆是希望她把話說出來,但她還是得說,必須的說。
「亂嗎?不亂的代價是讓那些無辜而死的海商和百姓白死,大魏的顏面蕩然無存,這樣的太平朕寧可不要。」莫說這還亂不起來,就算真亂起來了,代價卻是這個世道再也沒有公正,死去的人死了也就白死,她寧可不要。
曹恆站了起來,目光如鐵,「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