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無官無爵,公主也不算官。」這個時候曹恆冒出一句,「你的意思是母皇沒有給我封官加爵,縱有帝詔,我也無權讓你做什麼,不做什麼?」
本來正得意洋洋借夏侯珉想抽曹恆臉的人聽到曹恆一番話,果斷地認慫,「臣無此意。」
曹恆道:「你適才道他無官無職,沒有資格告訴你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可他是母皇詔令中白紙黑字寫著隨我前來益州,助我安頓益州的人。這本帳本是我扔的,我不讓你拾,你想拾,他告訴你不該自作聰明,你認為自己算不算自作聰明?」
問官問爵,曹恆這個生而為天子女的人,雖有公主之稱,但到現在為止曹盼都沒給她一個正式的封號,她這個公主就只有一個虛名,要說曹氏裡頭再沒有比她更悲摧的人了,她還是女帝唯一的子嗣。
拿官爵來定人,好啊,那就都別當她是一回事了!他們,敢?
「殿下,殿下……」那位想抽曹恆臉的人,反被曹恆抽得很腫。
「益州的官吏都是這般連是與不是都回答不了的?」見那人半天答不上話來,曹恆轉頭問了才回來的夏侯薇。
夏侯薇作一揖道:「臣之過也。」
「三年一考,今歲吏部該往各州考較了。若都是這樣的官吏都能留用,吏部,哼……」曹恆最末的一聲冷哼,聽得一群人的頭皮都一緊。都知道曹恆來者不善,偏偏他們所有的準備都被曹恆不按牌理出牌打亂了,眼下局勢全由曹恆掌握。他們想鬧,怎麼鬧?
曹恆手裡握的帳本真假有待考究,假的話,他們當然不怕;萬一是真就麻煩了。雖然哪怕是真的,裡面記了多少內容也不清楚。記得多,他們認得少,不認的那位肯定討不好。萬一記得少了,他們認得多了,那也吃虧。
一群人都在用眼神無聲地交流,曹恆冷聲地提醒,「半柱香的時間所剩無幾。」
她身側放著的香壇,香在不斷地消燃,一點一點的減少,曹恆伸手撫平了身上的衣裳,耐心地等著。
「敢問殿下,巴縣中殺害巴縣縣令者,殿下如何處置?」這個時候,一個頭髮發白瞧著慈眉善目的老者詢問。
都是曹恆預料中會遇到的問題,「依你之見當如何處置?」
「若是當真貪贓枉法,欺壓百姓者,殿下果真上呈陛下依律而處,嚴懲不怠?」面對曹恆的反問,老者再問。
曹恆毫不猶豫而鏗鏘有力地道:「是。」
「母皇一統天下,念百姓受戰火焚毒,免賦五年只為百姓能夠休養生息。朝廷一片為百姓之心就這麼被心思不正者藉機中飽私囊。倘若今日是諸位的家中發生這樣的事,我倒想問諸位管是不管?」
於己不施,勿施於人。曹恆一點都不可憐這些人,比起他們自作自受,無數叫他們欺壓得想活怕是都要活不下的百姓更可憐。
「殿下既然講到了律,乾清律有記,殺官者誅,謀反者誅,殿下該不會捉著所謂的貪官要殺,這殺縣官更是占城反魏者,殿下不予追究?若是這般,天下人怕是皆爭先效仿。」老者並沒有叫被曹恆繞了進去,更是劈出了一條血路來。
曹恆不緊不慢地道:「你是在告訴我,如果我不能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縣令的下場也是我的下場?」
老者立刻退了數步作一揖。「臣無此意,只是提醒公主,陛下有言在先,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殺官者當誅,聚眾謀逆者當誅,這是乾清律定下的。」
拿曹盼和乾清律來壓她!很好,很好!曹恆站了起來走向老者,「既然想看我怎麼處置殺害縣令的人,再決定怎麼跟我談與縣令官官相護,貪贓枉法者,好,我如你所願。把人帶上來。」
應著曹恆的話音落下,赤心押著被人綁著的大鬍子走了上來。大鬍子見著那麼多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