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晃盪著手,一路向前走。
潮汐聲漸大,猛烈地拍打著礁石,發出轟鳴的,松濤般的巨響,那是大海的另一種美,氣勢磅礴,澎湃壯闊。
她問起龍澤,“為什麼別墅不建在可以看到海的地方呢?”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每一季都有不同的風景。
“那個房子又不是專門建來旅遊的。再說,又不是我建的。”
“哦。”說不定就是建來關她這樣的人的。
“不要看現在的大海這麼平靜,海上有風暴的時候海水能漲好高,別墅建得太低,說不定就被淹水了。”龍澤在旁邊問她,“你想看月光下的海嗎?”
“不回去嗎?”
“可以晚一點回去。”
“那好啊!”
太陽西沉的時候,天際是一抹柔和的橘紅色,落日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紅,卻一點也不耀目刺眼,花絮似的雲霞閃爍著金紅的光彩。風帶著颯颯的涼意,沁人心脾,她和龍澤並肩坐在海邊一大塊平整的大石上,龍澤放開了她的手,卻把手似有意無意地搭在她的前臂上,薛彤心跳肉跳,只覺得那裡有一團火雲在炙烤,卻是沒那勇氣將他挪開。
半個落日沉入海平面的時候,周圍的海水似被融化了,燒成紅彤彤一片。那霞光瞬息萬變,橘紅色,魚白色,青灰色,淡紫色,層層重疊環結,顏色自淡而濃。
海上落日是一副瑰麗的畫卷,今日領略了大海的無窮變化,千般美景,暫時可以忽略掉龍澤那隻莫名其妙放錯地方的手。她轉過頭問他,“我們晚飯吃什麼?”
下方海浪拍打著岩石,發出富有韻律的激濺的聲音,龍澤繼續拉著她的手,“回到停車的地方再說,要不我去抓魚。”
他們回到車旁邊,汽車前燈開啟,燃起一堆篝火,火很大,照亮周圍好大一圈。
但龍澤終是沒有去抓魚,兩個人隨便吃點乾糧,躺在椅子上,聽著大海的呼吸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龍澤似乎不喜歡外面的嘈雜,他說:“那些人帶著一副虛假的笑臉,成日裡只知道追求錢財,忙得腳不著地,看起來愚蠢又可笑。”
“沒錢怎麼生活?”
“可是他們都吃喝不愁了啊?就像程天行,永遠覺得他的東西是不夠的,成天東跑西跑,經常出國還要倒時差。我覺得還是現在這樣最好,悠悠閒閒,也沒人打擾。”
她不知道他所說的人是誰,大概都是一些權貴。龍澤的世界畢竟和她所認識的世界不一樣,她的人生早已不由她來安排,外面的喧囂是隔岸的煙火,遠得不可觸控,她只是平靜地笑著,時不時接上一兩句話。
皓月當空,天地間一片靜謐,海上風平浪靜,微波不興,只有淺淺絮語般聲音,躺椅放得更低,薛彤起初還和龍澤輕聲說著什麼,後來聲音越來越低,大概是今天玩得太累,眼皮也越來越重,待龍澤再回頭看時,薛彤已經睡著了。
柔和的月光灑在她臉上,面板似珍珠般瑩潔,他想叫醒她上車,可看著她的睡姿又不忍驚醒酣夢中女子。
“真麻煩。”低低的聲音從他喉間溢位,他回身開了車門,然後將她抱起,動作輕柔,像是怕驚跑花朵上駐留的蝴蝶。懷中的女人靠在他的胸膛,頭微微拱一下,尋找更好的睡姿,帶著點依賴和嬌憨,莫名讓他的心柔得似乎可以擰下水來。
他把她放在後排位置,拿了一條幹浴巾,當薄毯給她蓋上。車門輕輕關上,他把椅子收好,發動引擎,開上路回去。
薛彤一路上都沒有醒,直到車開入院子中,突然停下來,她才迷迷糊糊醒來,坐起身忽忽悠悠睜開眼,正好碰上龍澤開啟後面的車門,她睜著一雙迷惘懵懂的眼睛,似還不清醒一般,含糊問道:“怎麼到這兒了?”
“睡得跟個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