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默忍耐。
月墨和月薔拿了套淺桃紅的夏袍出來,“側福晉,今天您穿這件吧,又喜氣又不犯色。”
喜氣……不犯色……
是啊,今天是正福晉進門,紅色是屬於她的……天還沒亮透,清淡的晨光照在月墨手裡的衣服上,再鮮豔的顏色也黯淡。美璃微笑著點點頭,“就是這件吧。”誰還會在乎她穿什麼呢?只要穿得喜氣洋洋的,混入人群裡,適時說幾句祝福的話,就可以了。
月墨走到銅鏡前幫助月眉,捧了一盒首飾到美璃眼前,“主子,您今天一定要打扮得隆隆重重的,省得人家說您故意不給新福晉面子。”月墨好心地嘮叨,“您……也千萬要笑呵呵的啊。”
美璃笑著點了下頭,是的,她要笑,因為今天是整個王府的大喜事,誰……都得笑。
月墨和月眉穩重些,所以決定由她倆陪她去觀禮,新福晉很大方,為了這次喜事,給全府的丫鬟都做了套上等料子的紅衣裳,月墨月眉她們也有,換上了頓時顯得喜氣洋洋的。
新娘子要入了夜才會從孃家被迎娶過來,但參加婚禮的人卻都早早湧入府裡,美璃穿著高高的旗鞋,頭上的髮飾墜得髮根生疼,不得不扶著月墨月眉才能穩當走路。她出嫁後就三日回門那天這麼打扮過,老祖宗心疼她,還特意命她換了輕便的衣服。今天……要一整天。
對於她這個側福晉……只要笑著出現就可以了,後廳的房間都卸去了門窗,紅彤彤地變成一個一個敞開的隔斷,她被安排在其中一間,坐在榻上向路過的客人微笑就好。
沒人來和她說話,親貴內眷們看她一眼,都禮貌地避開了,是啊,讓人家和她說什麼呢?恭喜?好像成心譏諷她。安慰?她也不該感到傷心,今天這個日子,誰都不準傷心。
因為皇上和太皇太后晚上都會來,新郎進了宮,賓客們沒見到主人家也不失望,吃喝說笑,自得其樂。素瑩陪嫁過來的下人已經有一大部分已經開始各司其職,招呼賓客,處理雜務,一副安身立命兢兢業業的樣子,他們已經成為府裡的一部分。
因為有了皇帝的支援,素瑩和靖軒的婚禮極為鋪張奢侈,嫁妝從上午就開始送,整整送了一天。女眷們唧唧喳喳地說笑著,豔慕不已。
美璃疲憊地靠著軟枕,端坐了一整天,人都要散架了。比她自己的婚禮都累,她只有二十箱老祖宗賜她的嫁妝,來觀禮喝喜酒的人也少……她不得不用手扶著頭勉強支撐,真正的婚禮才要開始,不過還好,她只要堅持到司儀高唱著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就好。聽老管家說,她的喜酒是單獨送到她房間吃的,據說是規矩。
獨自冷清地分享自己丈夫和另一個女人的喜宴,是正福晉給側福晉第一個見面禮。
人群起了鬨鬧,笑聲格外高,她聽見聲音不響但足以壓服其他人的嗓音……新郎回來了。
祝賀嬉笑的聲音持續了好一會兒才低下去,她便看見空蕩蕩的門框外向她走過來,身邊還是圍繞著幾個固執的祝福者的他。他穿了套深紅的禮服,原本俊俏的眉目襯得如上天最精心的作品般讓人嘆息。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穿紅,娶她的時候他只穿了王爺的禮袍。今天……才是他的婚禮。
她知道自己太刻意,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她只能任由自己像對其他賓客一樣,恭謹禮貌地微笑。如平常般避不看他……似乎都不夠勇氣。
她的笑容讓他本就沒有表情的眼睛一凜。
很久沒有和他對視,她被他眼中的寒意刺得呆了呆,是她的笑容太僵硬,不像在祝福他嗎?她已經盡了全力。
“王爺,王爺!吉時到了……”外面遠遠有人在找他,催促他。
他又看了她一眼,沒說一句話掉頭走了。
美璃輕輕嘆了口氣,到了此刻她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