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您想吃什麼，孫兒給您去拿……”懷熙連身上執行任務的軍裝都沒有脫，守著老人一整夜，生怕對方一個不小心就閉了眼睛醒不過來。
411：顧默林的殺招（上）【求粉紅】
顧默林是突然昏過去的，一覺醒來只覺得全身疲倦懶怠。他努力動了一下手腳，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老了，連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來，四肢都是軟綿綿的，呼吸都顯得軟弱無力。
耳畔聽到熟悉的聲音，費力扭頭，卻見模樣清秀不失硬朗的玄孫表情木然，眼神關切地看著自己。再看看他的身旁，顧默林不由得輕聲一嘆，臉上佈滿嘆息之意。
人活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了，但身體病危之時卻只有一個看重的玄孫陪伴在側，他不知道該慶幸自己太幸運，還是悲哀自己倒黴。顧家的孩子都是孝順的，但現在都因為各種各樣的任務四散他處，別說他重病在床，哪怕他現在立刻死了，他們也趕不回來。
“太爺爺？”懷熙臉上帶著幾分憔悴，眼帶有些種，帶著青黑之色。任務完成沒多久就聽到顧默林重病的訊息，那時他已經三四日未曾閤眼，卻被顧默林的病情一刺激完全不敢闔眼。
“嗯？”他掙扎著想要半坐起身，一開口說話，喉嚨卻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有濃痰卡在喉嚨，難以發聲。懷熙眼眸微闔，翹長的睫毛忽閃，他緊緊抿著嘴角，動手協助老人家坐好，然後取來痰盂，動作細緻而溫柔，下巴從顧默林的角度看去更加尖瘦了。
顧默林看著這個越發纖瘦高挑的玄孫，昏沉的腦子似乎清靜不少。咳出痰，呼吸也順暢了不少，他有些吃力地靠在升起的病床上，啞著聲音問道，“太爺爺昏了多久？”
“兩天兩夜了。”顧懷熙趕來的時候，顧默林的身體狀況已經十分危急，隨時都有生機斷絕的危險。醫師說老人家這幾年身體透支太厲害，又沒有好好養著，小病拖成了大病。
“那麼久了……這個訊息沒有告訴你父親他們吧？”顧默林一次性說了那麼多話，臉色頓時灰白兩分，呼吸也微微急促，臉上的疲倦顏色更加深厚，“任務完成得怎麼樣？”
“父親他們都還不知道……太爺爺之前不是對長溪叔叔吩咐過，但凡不是真的死了，一概不允許用這些訊息去幹擾前線的長輩？這些事情，長溪叔叔自然都記著呢。”
懷熙抬手暖著老人家乾瘦得有些硌人的手掌，心下一陣悲涼。他還記得太爺爺以前的手是有力寬厚的，現在卻瘦弱成了這個模樣，他聲音微啞，儘量咬字清楚，“孫兒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弟弟那邊進度也進入尾聲，估計這兩天就能趕回來……”
聽著懷熙的話，他泛起一絲淺淡而無奈的笑意。百里長溪是蘇葭萌留給兩個孩子的，更加正確來說是留著輔佐懷熙。雖然這些年都在他身邊幫忙，但說到底懷熙才是對方效忠的物件。
自己的身體狀況如何，長溪能遵從他的命令隱瞞所有人，唯獨懷熙是例外。
懷熙似乎看出對方那抹笑容要表達的意思，板著的臉上露出一抹單純的笑，似是撒嬌一般說道，“太爺爺只是讓長溪別將這些事情告訴【前線的長輩】，可沒說不能告知【晚輩】啊。”
所以說，長溪將這個訊息告訴他們兄弟兩人，讓他們儘快完成手頭的任務趕回來，也是無可厚非的，認真計較起來也沒有違反顧默林的命令。長溪只是利用了語言漏洞而已。
“你啊……也變得調皮了……”顧默林有些感慨地說道，他第一眼見到這個玄孫，就發現這個孩子在努力剋制自己的脾性，遵從大人想要的路線發展成長。
隨著年齡增長，表情越來越少，有時候嚴肅得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越是這樣越是讓人心疼。別人都有的童年，對於他來說完全就是一個陌生的名詞，成長到現在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