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宛微笑道:“郎君有一雙世間無雙的眼,有那樣眼的人,不應該泯於眾人,混同糞土。”
少年慢慢一笑,道:“便如你麼?”
聲音尖利。
馮宛直視著他,道:“是,便如我。”
直接承認後,她苦笑道:“與郎君不同的是,宛娘只是一個婦人。”
少年看向她的婦人髮髻,幾乎是突然的,他伸出手,撫向那斜垂的髮髻。
他這動作一做出,馮宛給僵住了。
少年的手,撫在她的秀髮上,修長的十指纏繞在髮絲間,他低啞地說道:“我可以殺你!”
馮宛一僵。
是的,他可以殺她。她親眼見過他的狼狽,她建議他走上一條羞辱之路。
少年的手,慢慢的,慢慢的,從她的秀髮,轉向她白嫩的頸。
他的五指,修長有力,輕輕撫著她的咽頸,幾乎是突然的,他五指一收,開始用力!
馮宛沒動,沒有掙扎,也沒有開口,甚至沒有看他。
少年收緊的五指,猛然一鬆後,那手拂向她的下巴。
食指一挑,他抬起了她的下巴,啞聲問道:“你要什麼?”
他冷笑道:“我已富貴,你要什麼回報?”
馮宛看著他,她低低地說道:“你已富貴麼?”搖了搖頭,馮宛徐徐說道:“富貴者,當一令吐出,千萬人俯首。富貴者,當他人生,由我,他人死,也由我。”
她看著他,溫柔低語,“郎君此時,生死握於他人,談不得富貴。”
她這話一吐出,少年猛然向後退出一步。
他側過頭。
負著雙手,少年狹長的眼子微微眯著,唇也抿著。風吹起他單薄的身軀,在那瞬間,馮宛看到了他的孤悽。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上前一步,伸開雙臂,摟住了他。
這個動作大大出乎少年的意料,他剛剛一掙,便聽到馮宛含著哽咽的聲音傳來,“別動。”她喃喃說道:“別動,小郎,只有一會,只是這麼溫暖一會。”
兩行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少年僵住了,他一動不動地偎在這個不帶半分**的懷抱,低聲問道:“你為什麼哭?”
馮宛哽咽道:“因為我痛。”
“為我嗎?”少年哧地一笑,聲音有點冷。
“不是,是為我自己。”馮宛喃喃說道:“你沒有發現嗎?我們有著同樣的眼神。”
少年歪著頭,尋思了一會,他突然把馮宛推開,這一次,馮宛順手後退。
可她剛剛後退半步,少年便捧著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細瞧。
才看了一眼,少年雙手一垂,冷笑道:“胡說八道!”
他雙手憤然一甩,轉身便走,兀自喝道:“胡說八道!”
他有點莫名的氣惱,那腳步越去越快,越去越快。
直到他離開良久,馮宛才轉過身朝回走去。
走了幾十步,她記起一事,忙湊到河水邊看了看。幸好,她的面板不容易青紫,沒有指印現出來。
馮宛一走出,絨兒便跑了過來,她輕叫道:“夫人,你沒事吧?剛才有幾個怪人擋在那,不准我們入內。”
馮宛蹙眉不解地問道:“有這事。”她回頭看了看,搖頭道:“怎麼沒人攔我?”
絨兒也只是跟她說說,眾僕見她平安出來,便不再在意這細節。
坐在馬車上,馮宛命令道:“且去看看玉郎歸來否?”
“是。”
不一會,一僕人在車外說道:“不曾回來。”
馮宛長嘆一聲,道:“既如此,我們回吧。”
“是。”
一入府,馮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