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善的陳應良難得發了一次颮,站在了徐敏廉的面前大吼大叫,“黑白二賊和張遷被剿滅了,我們譙郡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徐太守,你該不會是在做夢吧?現在的世道這麼亂,譙郡境內有多少飢寒交迫快要餓死的流民百姓,有多少不想交糧納稅的刁民無賴,徐太守你數得清麼?這些人都是隱藏著的亂賊,只要有人振臂一呼,馬上就是一呼百應,到時候我們再去擴軍備戰,來得及不?”
“就算我們郡的錢糧情況比較好,造反的亂賊比較少,可是周邊的郡呢?”陳應良又拿出了譙郡的地圖,指著周邊的郡縣咆哮道:“我們北面的梁郡,孟海公的上萬亂賊正在周橋一帶佔山為王,越鬧越大,韓相國的殘部好幾千人也是屢剿不滅,至今還在梁郡諸縣流竄!東面,東海賊寇彭孝才已經流竄進了彭城郡內,彭城留守董純董留守出兵征討,卻因為琅琊山高林密,地廣人稀,根本找不到彭賊主力,彭孝才也是每次搶了就跑,一直和董純捉迷藏,還有下邳的苗海潮,正向南面流竄的杜伏威,這些亂賊隨時都有可能流竄進我們比較富裕的譙郡,到時候我們再整兵備戰,來得及麼?”
“這些亂賊可不比我們剛剛才剿滅的黑白二賊和張遷,黑白二賊和張遷總共才有四五千人,只能算是小股土匪,可是這些大逆賊,卻動不動就有幾萬甚至上十萬人,就憑我們手裡這點兵力,他們如果突然殺來,我們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徐太守,你也是讀書人,匹夫無罪,懷壁其罪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我們譙郡比較太平,比較有錢糧,那些餓急了眼的亂賊怎麼可能放過我們?!”
被陳應良怒髮衝冠的模樣嚇住,又覺得陳應良的話頗有道理,性格軟弱的徐敏廉終於改了口,小心翼翼的問道:“陳贊治,那以你之見,我們應該把軍隊擴編到多少人?”
“今年先擴編至十五個團!明年至少得擴編至二十五個團!”
陳應良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徐敏廉又一次直接摔在了地上,躺在地上哀嚎說譙郡只是二等郡,養不起那麼多的郡兵,痛哭流涕的哀求陳應良稍微削減一下擴軍數字,陳應良卻寸步不讓,還搬出了此前收集的譙郡錢糧帳目,一筆一筆的與徐敏廉當面對帳,指出譙郡的錢糧賦稅情況完全供養得起這麼多的軍隊,又提出向過往客商收取平賊捐,剝削商船民船供養軍隊,好說歹說,這才勉強讓徐敏廉同意了自己的擴軍計劃,逼著徐敏廉拿出大把錢糧給自己擴軍備戰。
“先擴編到十五個團哄著他吧,等明年世道稍微好轉些,再想辦法阻止他繼續擴軍。”這是徐敏廉同意陳應良擴軍計劃時的真實想法,但很遺憾的是,沒過多少時間,當隋煬帝任命陳應良為譙郡通守的詔書送抵譙郡後,徐敏廉徐太守也第三次摔在了地上,因為徐太守知道,他已經再沒辦法阻止陳應良的瘋狂擴軍了,也再沒辦法拒絕陳應良提出的錢糧要求了。
隋煬帝的這道詔書對徐敏廉來說是催命符,對陳應良而言卻是一場及時雨,手裡有了郡內文武官員的黜陟升降大權,陳應良儼然就成了譙郡的土皇帝兼吸血鬼,大力招兵買馬的同時,第一道命令就是藉口確保通濟渠漕運暢通,勒令譙郡七縣的縣令全力開採鐵礦提煉生鐵,供給自己的大本營永城打造兵器盔甲,裝備新編郡兵。第二道命令則是要求七縣供應硝石,用這個時代已經出現的陳土製硝技術熬製硝石,供給永城以為軍用,把譙郡諸縣逼得叫苦連天,被迫挖了不少老房子的屋基,取陳土製硝滿足陳應良的無底胃口。
其實陳應良也只在這兩點上為難治下官員,具體政務方面陳應良則比較寬宏大度的放任自流,並沒有仗著通守權力欺壓下官,提出什麼無理要求,更沒有向其他上司那樣向下級勒索賄賂,逼著下級把地皮颳得天高三尺的向自己行賄,官聲還算不錯——但這並不是陳應良不想,而是陳應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這麼做了,陳應良的所有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