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內部迴盪,李淵和他的一干心腹走狗在後方遠處鐵青臉色,咬牙欲碎。
沒有人敢後退,此前有兩名李淵麾下士兵因為膽怯過甚,扔下了蝦蟆車掉頭往後跑,結果還沒跑回李淵隊伍的本陣,就已經被陰世師麾下的樓煩督戰隊攔住,刀斧齊下的砍成碎片,腰上的姓名竹牌也被督戰隊搜走,然後等待他們家眷的,將是沒有一個大子撫卹金的下場,還有進牢房服苦役的可能。——陰世師這個狂妄到了極點的空降官,早就對他麾下的督戰軍法隊交代過,戰場上只要有逃兵,無論是誰,無論是誰的部下,一律當場處死!出什麼事都有陰世師扛著!
也正因為如此,心驚膽戰的太原士兵才不敢有一個人後退,寧可死在突厥箭下也不敢後退半步,李淵也只能是再次派出麾下士兵,給中箭死傷後的蝦蟆車隊伍補充人手,鐵青著催促步兵隊伍儘快填平護營壕溝,為重步兵開啟前進道路。以許世緒和李孝恭為代表的李淵心腹部將不斷回頭,咬牙切齒的怒視後方的陳應良帥旗,怒火塞滿胸膛,可還是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柴紹也在不斷回頭怒視陳應良的帥旗,還忍不住對旁邊李二說道:“那個小賊到底是怎麼打那麼勝仗的?他到底會不會打仗?這樣的進攻,不是拿人命填麼?”
“這是用兵正道。”李二反倒有些冷靜,低聲解釋道:“填平了突厥護營壕溝,我們的重步兵就可以直抵突厥營地的柵欄防線,直接對柵欄後突厥士兵形成威脅。如果不填平壕溝,直接投入重步兵作戰,重步兵過不了壕溝也是活靶子,直接投入輕步兵更慘,派再多的輕步兵攻堅也是給突厥弓箭陣增加戰績。”
聽了李二的解釋,初上戰場的柴紹這才怒火稍歇,但李二又補充道:“但陳應良也沒安什麼好心,他的作戰風格是以靈活見長,從來不喜歡傷亡巨大的正面攻堅,這次他故意派我父親的麾下軍隊正面攻堅,擺明了就是想借刀殺人,利用突厥削弱我父親的嫡系。不然的話,以他之能,未必就不能想出其他辦法,以更小的代價攻破突厥大營。”
聽到這話,柴紹當然是馬上又重新咬牙切齒的咒罵了,另一旁的朱粲則湊了上來,在李二耳邊低聲說道:“二公子,陳應良小賊用心如此歹毒,你又何必客氣?你的箭法又是那麼的出眾。一會如果有機會的話,何不一支冷箭就解決問題?”
李二看了一眼慫恿自己暗殺主帥的朱粲,笑而不語,只是又轉向了正在怒不可遏的柴紹,微笑說道:“姐夫,你也不用急,這是陳應良就任主帥後的第一戰,他不敢做得太過。而且他用這樣的戰術攻營,如果今天不下雨的話,他成功的希望很小,到時候他的位置只會更難坐,咱們只要安心看好戲就是了。”
柴紹默默點頭,也默默祈禱今天千萬別下雨,另一旁的朱粲則心中嘀咕,“沒表態就等於沒拒絕,快動手吧,等你放冷箭的時候,我把你拿下,就可以到陳應良小子那裡去享受榮華富貴了。操,真沒想到這個小子能爬這麼快,竟然一轉眼又爬到了雲定興和李淵頭上了,看來還是抱他大腿比較有前途。”
還好,重攻不重守的突厥軍隊只挖了一條護營壕溝,十二架蝦蟆車滿載著土石上前之後,來回三次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卻還是填塞了一里多長的壕溝,然後趕緊撤回來重新裝土,同時李淵為了減少傷亡,又主動往前線增派了一千步兵,讓他們擔任弓手,盡力壓制突厥軍隊的弓箭大陣。而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陳應良才發現李淵似乎有意向自己隱瞞了一點,那就是李淵的隊伍弓弩裝備比例極高,雖然弓弩都是放在輜重車內運輸,無法判斷數量多少,但隨便拉出一支隊伍就能拉弓放箭,很明顯平時這些士兵都受過弓箭訓練。
暗暗將李淵軍隊的作戰特點記在心裡,陳應良不再理會戰場,選擇了坐下來翻看各路勤王軍給自己的情報匯總——時間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