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暈厥過去,還直接暈厥在了妹妹的懷裡。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鑑於柴紹的傷勢嚴重,陳應良只能是匆匆辭別了一幫溜鬚拍馬的紈絝子弟,心領了他們的好意,然後帶了柴紹離開,接著陳應良本想把柴紹直接帶回到自己家裡,但是聽到柴倩哭訴說柴慎等人還在家中翹首以盼後,陳應良無奈,只得改變主意,一邊把柴紹送回在常安坊的新家,一邊派人去為柴紹請醫生到常安坊治療,忙得不可開交。
柴紹的新家,還真和陳應良以前在大通坊的舊宅一樣破爛,房屋東倒西歪院牆破破爛爛,房間裡的情況更慘,瘦成骷髏樣的柴慎癱瘓在床上,連炭火生不起,只能燒些柴草取暖,房間裡盡是藥味和怪味,黑得幾乎看不清人的模樣,而當柴紹遍體鱗傷的被抬進了房間後,白髮蒼蒼的柴母更是直接哭昏在地,同樣布衣荊釵的李秀寧也是珠淚漣漣,全無當年貴族少婦的風采。
又折騰了許久,直到醫生為柴紹的傷口都塗上了金瘡藥,救醒柴母,陳應良才騰出空來到柴慎面前說話,差點成為翁婿的兩人再次見面時,少不得有是一番唏噓感嘆,然後陳應良再向柴慎行禮問安,尊稱世叔時,柴慎的口中卻只發出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旁邊的李秀寧也抹著眼淚說道:“公公中風後,一直就是這樣,說的話我們都聽不清楚。”
陳應良沉默了,再舉目環視了一圈柴紹新家,陳應良更是心頭苦澀,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倒是長孫小籮莉突然上來,牽著陳應良的袖子說道:“應良哥哥,把柴叔父接到你的家裡去住吧,陛下不是又給你賜了一座新宅院嗎?你在宜陽坊那座宅院,就送給柴叔父他們吧。”
陳應良趕緊點頭,柴母和李秀寧卻是感動得淚如泉湧,一起搖頭,與陳應良見面不多的柴母還哽咽說道:“大將軍,長孫姑娘,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我們不能要,也沒臉要,這些都是我們柴家自作自受,是我們柴家的報應,我們那裡還有什麼臉面,再受你們的恩情?”
“嬸子,你千萬不能這麼說。”陳應良垂首說道:“你們柴家到了今天,我也有責任,不為你們做些什麼,我良心難安。”
“大將軍,你已經很好了。”李秀寧抹著眼淚說道:“我們柴家曾經那麼對你,還試圖要你的命,你還一再以德報怨,你已經是活菩薩一樣的心腸了。我們柴家欠你太多,沒臉再受你的恩情了。”
陳應良和長孫小籮莉再勸,柴母和李秀寧卻始終搖頭,不肯接受這個好意,陳應良無奈,只得又抬頭去尋找柴倩,卻見柴倩孤單的坐在房間一角,垂著頭看著骯髒地面發楞,陳應良有心想開口卻找不出什麼話來說,體貼的長孫小籮莉察覺到未婚夫的尷尬,便主動走上前去,蹲下來對柴倩說道:“倩兒姐,你去勸勸你的孃親和嫂子吧,你們都搬到宜陽坊去住,別在這裡住了,對柴叔父的身體不好。”
柴倩一動不動,片刻後才低低說道:“我不去,不勸。”
長孫小籮莉閉上小嘴,知道柴倩現在的心裡肯定萬分難受,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便只能是重新站起身來,對陳應良說道:“應良哥哥,既然嬸子她們都不肯搬家,那我們也別勉強她們,你能不能拿些錢給她們,幫她們過這個難關?”
陳應良點頭,忙又讓隨從拿來了一些金銀銅錢,遞給柴母和李秀寧,婆媳二人卻只是搖頭,不肯伸手也沒臉伸手,陳應良無奈,只得把錢放在了柴慎的床頭,然後說道:“叔父,叔母,嫂子,天色不早,我得回去,改天我會再來探望你們,你們如果有什麼困難,儘管去找我開口,我一定盡力而為。”
還是沒有人吭聲,陳應良更是無奈,只得拱手行禮後,領了長孫小籮莉出門,而從柴倩的面前經過時,陳應良不由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柴姑娘,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