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夫妻雖然極力約束,甚至親自揮刀砍殺逃兵,卻始終收效甚微,最後孟海公夫妻還無比絕望的發現——他們的賢侄婿李密,還有他唯一的同伴楊積善,竟然也已經在亂軍之中不知所蹤。
敗局已定,智囊又已經失蹤,孟海公別無選擇,只能是下令向沒有敵人的東面開闊地帶突圍逃命,命令剛剛下達,早就軍心慌亂的賊軍隊伍頓時如蒙大赦,爭先恐後的只是向東面逃命,孟海公夫妻也帶著他們唯一的兒子孟義加入了逃命隊伍。齊郡隋軍與譙郡隋軍聯手追擊,活捉孟海公的口號聲此起彼伏,聲傳十里。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白馬白袍的陳應良才與張須陀見了面,與喜歡裝逼全身幾乎一塵不染的陳應良不同,火光照耀下的張須陀已然是全身血染,臉上身上盡是鮮血泥土,還有一些是他本人的鮮血。見面後,張須陀第一句話就問道:“白天為什麼不告訴我?”
“老將軍恕罪,這次真不是晚輩故意藏私。”陳應良拱手說道:“事實上,晚輩也是在最後時刻,才猜到了賊軍隊伍的真正目標是你,這才趕緊率領軍隊過來救援,險之又險的及時趕上,實際上比孟海公早到戰場還不到一盞茶時間。”
張須陀相信陳應良這句話不是假話——因為只要找一個譙郡士兵隨便一問出兵時間,就能知道陳應良是否說謊。點頭過後,張須陀又問道:“那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晚輩的麾下斥候發現,孟海公讓百姓隊伍先出城,我就馬上猜到了。”陳應良如實答道:“今天下午時,晚輩雖有些懷疑孟海公賊軍是在調虎離山,聲南擊南,但始終沒有發現賊軍隊伍有疏通南門甬道的跡象,所以晚輩一直不敢斷定賊軍會從南面突圍,只能是讓軍隊集結侯命,斥候嚴密監視敵人動靜,隨時準備出兵補漏。”
“後來斥候發現孟海公讓百姓隊伍先出城時,晚輩就馬上明白孟海公賊軍的真正目標是你了。”陳應良解釋道:“因為正常的突圍秩序,應該是精兵開路,百姓輔兵攜帶糧草輜重居中,再以精兵強將殿後。孟海公卻讓百姓先出城,晚輩馬上就猜到,他的目的並不是突圍,而是為了製造突圍假象,用大量的人力牽制我們的主力精銳,掩護他真正的目的,再聯想到老將軍你把主力精銳都部署在了賊城北面,中軍空虛,晚輩就知道孟海公賊軍的真正目標是你了。”
“唉!”張須陀長嘆一聲,虛劈一刀,無比懊惱的說道:“老夫也曾收到過孟海公賊軍以百姓打先鋒的訊息,怎麼就沒象你一樣,馬上猜到賊軍的真正目標就是老夫自己?”
“老將軍不必懊惱,事實上,如果不是一些特殊原因,晚輩也猜不到賊軍的真正目標就是你。”陳應良難得說了一句大實話,因為如果不是無意中發現老對手李密就在敵人軍中,知道老對手花樣特別多,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陳應良也很可能被李密騙過,把主要精力放在打得更加熱火朝天的北門戰場上。
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張須陀這才向陳應良說道:“老夫留守大營,你帶軍隊去追擊,剛才老夫親眼看到,孟海公就在賊軍隊伍裡,希望你能把他抓到。”
“老將軍,還是讓晚輩替你守大營,你去追擊吧。”陳應良趕緊假惺惺的謙讓功勞。
“假客氣什麼?”張須陀冷冷說道:“老夫要留在大營穩定軍心,抽不開身,你要是有本事抓到孟海公就去抓,功勞是你的,老夫沒有與友軍搶功勞的習慣。”
陳應良尷尬一笑,先是拱手道謝後,這才趕緊領著譙郡隊伍去追擊敵人,留下張須陀在原地目送他的離開,然後張須陀又低聲說了一句,“多謝。”
陳應良這場追擊戰其實並不好打,因為齊郡隋軍的東面就是水量頗大的馬坑河,熟悉地形的賊軍隊伍逃到了河邊後,會水性的全都脫下鐵甲跳入河,泅水過河逃命,不會水性的則向馬坑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