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疾首的別開臉去,再一回想初見時她仰著一張天真的臉跟自己說話時的場景,簡直快要無法呼吸。
輕水早已是淚流滿面,幾步上前,抱著花千骨哭得泣不成聲。
軒轅朗並不知道長留山的絕情池水是什麼東西,只知道花千骨容貌被毀。怔怔的矗立在原地,千言萬語哽咽在喉間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花千骨努力的揚起嘴角,怕眾人看不出她在笑。輕拍著輕水後背低聲安撫,既是修道之人,又何必再計較這肉相皮囊。輕水止不住的哭,淚水把她衣襟都沾溼了,手停在半空卻又不敢觸碰她的臉。
“不要哭啦,你想水淹萬福宮是吧?好不容易才見面,應該開心啊!”
花千骨無奈的緊緊抱住輕水,落十一心疼的撫摸著她的頭,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花千骨看著依舊怔在那裡動也不動的軒轅朗不由得調笑:“怎麼了,朗哥哥,不是你曾經說過,不管千骨是男也好是女也好,長得像人也好長得像豬頭也好,都不會嫌棄的麼?現在居然都認不出我來啦?”
軒轅朗心裡一酸,差點眼淚都掉下來。想到這一年來她所受的苦,內疚自責鋪天蓋地而來。自己明明就承諾要好好保護她的啊!卻終歸什麼也做不了……
身子像灌了水銀一樣無比沉重,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花千骨感覺到他在發抖,明明是不忍看,卻又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臉,彷彿是要在心底烙下什麼。
幾人各自說著這一年的狀況,花千骨也把在蠻荒這一年發生的事細細說給他們聽。吃過晚膳天都黑了,三人到了該走的時候。
“朗哥哥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花千骨突然道。
眾人都先出門去,留他們倆在房間裡。
軒轅朗想像往常一樣抱著她,卻突然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一向狂傲自負,卻從沒為她做過什麼,連相陪相伴都做不到。這種無能為力來的比任何失敗都叫人自暴自棄。
花千骨雖不能夠體會他此刻內心的痛苦與激憤,卻也隱約感受到他的自責。輕拍著他的肩,笑著安慰。
“朗哥哥,凡事因果報應,這是我應受的懲罰,沒有什麼好難過的。雖然從蠻荒逃了出來,但是這段日子我一直心緒不寧,總有不祥的預感。小月是我一手帶大,就像是我的孩子,他從沒做過任何錯事,哪怕賠上性命我也一定要想辦法救他。所以從今往後免不了要與六界為敵,我本就是帶罪之身,是生是死都無所謂,可是還有太多牽掛放不下。日後小月東方可以幫我照應,糖寶也有落十一在,輕水我就只能託付給你了。她戀你至深……”
軒轅朗打斷她,皺眉道:“千古你在交待遺言麼?還是,你救完小月有心想以死謝罪?”
“沒有,人一旦有了太多想念和牽絆就會變得貪生怕死,就像我明知道自己是個禍害,應該乖乖留在蠻荒,還是忍不住想要回來,回來見你們。可是前途兇險未卜,要救小月與整個六界為敵,我沒信心可以全身而退。如果出什麼事,輕水就只能拜託你照顧了,我也再沒後顧之憂。”
軒轅朗定定的望著花千骨:“我會盡我所能的照顧她保護她,可是千古你要記住,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花千骨淡淡搖頭:“朗哥哥,你喜歡的人不是我,那麼多年我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不多,彼此之間也並不瞭解。剎那的心動不是愛,你只是被年少時青澀的感覺所迷惑,以致再看不見其他。我們倆都是執念很重的人,而你一貫爭強好勝,習慣了堅持。我對你而言與其說是心愛之人不如說是一種信念和符號。朗哥哥,與其罔顧身邊觸手可得的幸福和真愛,而繼續固執的堅守一個年少時的虛無假象、夢幻泡影,不如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一直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軒轅朗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