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他眼睫很長,眼瞼垂下,遮住神采,很難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假的,她也不是很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
謝清霄的眼睛實在特別,和誰都不一樣。
扶玉整理完衣裳和髮髻,走到他身邊,謝清霄只當她要出發,起身順勢望過來,四目相對,扶玉盯著和他的眼睛看得目不轉睛。
“你說。”
扶玉喃喃出聲,問了話也不需要謝清霄回答,完全把他當某種沒有自主意識的道具,自言自語著:“長成這樣,她居然捨得給他下毒。”
這裡的“她”指的是誰,謝清霄一瞬間就明白了。
自然是毒害親夫,讓謝清霄險些喪命的牛人琴桑。
他額頭青筋跳了跳,扶玉沒瞧見,她說完話就嘆息一聲轉過身去,只丟下一句:“玩得真花。”
玩。
扶玉簡直每一個字都觸及謝清霄的逆鱗。
但他還不能發作。
他忽然笑了一聲,輕又渺,不仔細聽幾乎聽不見。
但扶玉聽見了,還因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如此自主的笑意,讓她想到妖孽不能完全當做工具人,他只是會遷就自己,順她心意,卻也有自己的意識。
笑沒什麼,關鍵是這笑,讓扶玉想到那時,她和謝清霄的血相融,他也是這樣笑。
……真的能做到這麼像嗎?
扶玉渾身發寒,不確定對方這個笑是什麼含義,居然讓她如此不寒而慄。
人類終其所講,也算是一種動物,是動物就會對天敵和危險有本能的感應。
扶玉不安地想再看看他,他已經從容不迫地走過來,堪稱溫和地問她:“還在等什麼。”
扶玉頓了頓,仰頭仔細觀察他的臉,輕聲問:“你剛才笑了嗎?”
謝清霄直視前方,淡淡道:“我不曾笑過,你聽錯了。”
沒有嗎?
是錯覺?
難道笑的不是他,另有其人?
可那笑聲就是很像謝清霄。
會不會是謝清霄本人進來了,看到她幻想出這麼一個妖孽來,才氣笑了?
扶玉心神不定,腳下卻沒磨蹭,和身邊人一起走了出去。
她進來的時候是晚上,又折騰了那麼久,睡了一覺,按理說該是早上了。
這裡面夜晚也是白天,真正的白天就更炫目,大太陽比進來時更熱更曬。
太陽大,氣溫自然會熱,也正常。
不過扶玉奇怪地掃了一眼空中驕陽,她總覺得那太陽好像一雙眼睛,在盯著這裡面的所有人。
她不確定孫晚香提到的林子是哪裡,想了想,問身邊的男人:“晚香說的地方在哪裡?”
他真是土著的話,肯定知道那是哪裡。
所有的畫中人應該都是有通感的。
謝清霄停頓片刻,領著她朝一個方向走。
他早已分出神識將這裡轉了個遍,當然知道所謂的林子在哪裡。
扶玉看著他熟稔果斷的步伐,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他知道林子在哪兒,至少說明他確實是畫中人沒錯。
應該確實不是他在笑。
不是他就好。
哪怕是謝清霄潛在暗處,也比這個人真的是謝清霄更讓她容易接受。
孫晚香說的林子就是一片普通的竹林。
竹子也不多,完全遮不到陽光,在竹林旁邊擺著數張竹桌竹椅,女子們來這裡就是要曬太陽,自然不避諱陽光,任由金色灑滿全身,三兩個湊堆地坐在椅子上,身後則站著她們的“夫君”。
這些做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