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玉聽得雲裡霧裡,見萬物生拉開手臂,就鬆開了他,注視著他盤膝坐下。
“勞煩姑娘稍等貧僧片刻。”
他說完話就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念起了咒。
雖然扶玉說過直接稱呼她的名諱就好,但素來不拘小節的他不知怎麼,有些說不出口。
最後到嘴邊的,便是一句“姑娘”。
扶玉並未多想這些稱呼,她看著金色咒文開始朝水面上升起,還是瞧不見渾濁洪水外的景象。
但她被萬物生的淡定感染了,也冷靜穩定下來,尋了個與他背靠背的位置坐下休息。
身處洪水之中,聲音被隔絕在外,除了萬物生的唸咒,扶玉什麼都聽不見。
但她可以看到水面上有光不斷亮起,像是有誰在鬥法。
之後地動山搖,洪水倒流,扶玉趕緊抓住萬物生,不動神佛成功讓她沒被捲走。
這好像是一個安定終止的訊號,漸漸有妖氣瀰漫出來。
扶玉不是神仙,自然不是感覺到了妖氣,而是“看”到的。
萬物生兼具仙氣與禪意的臉上浮現出一點點妖邪之感,讓扶玉莫名的懼怕。
她使勁甩了甩頭,閉眼之後再睜開,又看到他還是原來的樣子。
不對勁。
她趕緊去看周圍,果然,水底這會兒不止是渾濁那麼簡單了,這裡已經變得漆黑。
唯一的光源就是念咒施法的萬物生,他不可能沒料到會有這些變化,但他應該是到了最要緊的關頭,只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並未停下施法。
扶玉感知到手腕上的雙生佛珠現出全貌,神聖的佛氣讓那些妖氣避開了她,集中在萬物生身上。
他大約要硬受這一切。
反正也不會要了他的命,徹底解決這裡的麻煩才是正題。
扶玉甚至看到萬物生手腕上佛珠消失,套在了她另外一邊的手腕上。
她戴著兩串佛珠,承載他唯一能分出來的力量,定然可以安然無恙。
妖氣中的役鬼和奴妖漸漸現出原形,無不扭曲醜陋,肢體殘缺,形態詭異。
有的甚至不著寸縷,業障隨身。
它們密密麻麻,試圖將萬物生啃噬殆盡,扒在他身上不肯下來,扶玉甚至都沒有地方貼近他。
萬物生仍然端坐在那裡唸經,就好像一座沒有痛覺的佛像。
可扶玉知道他不是佛像,他是活著的,真實存在的,就一定會疼。
不行,不能就這麼看著。
哪怕自己是凡人,泥菩薩都沒把她放在眼裡過,恐怕也不覺得她能幫到萬物生,但她還是得做點什麼。
就這麼看著話,她一個凡人之後恐怕也得生出心魔。
太恐怖太噁心,也太疼了。
扶玉攥緊拳頭,想到自己兩邊腕子上的佛珠,既然它可以令妖鬼避開,就能主動用來將它們趕走。
一個力量弱小懼怕妖鬼的凡人,誰都沒想過她除了被保護和拖後腿之外還能做點什麼,她跟著萬物生只會有利於泥菩薩對付萬物生,哪裡有反擊的膽色?不被眼前畫面嚇暈就不錯了。
扶玉得感謝自己是個恐怖片愛好者。
國外的血漿片鍛鍊了她的眼睛和心臟,她不但沒暈過去,還能鼓起勇氣做點什麼。
她摘掉手腕上的佛珠合在了一起。
既是雙生菩提,合在一起就該更加強大。
扶玉的理解顯然正確,隨著佛珠串聯,力量飛漲,成功吸引了妖鬼的注意。
黑暗之中,無數眼睛盯著自己,扶玉當然是怕的。
她腿都麻痺了,隨時可能摔倒,可看著萬物生已經被啃咬得鮮血淋漓,不見原本模樣,仍然沒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