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打來電話,我卻為了另一個女人杵逆他,從小到大,這應該是第一次。”
蘇維繼續說,插在口袋裡的手拿出來放在身側。
雅靈站著不動,理頭髮的手始終未曾放下,半晌,才低低的哦了一聲。
“你受傷的時候,我正陪在她身邊,你需要人安慰的時候,我正在安慰著她。”
蘇維己經站在了雅靈的面前,帶著小小發旋的頭頂就在他的眼睛下面,髮絲很軟,風一吹就四處起舞,她揪著頭髮,始終是一個動作。
“恩,是哦。”
雅靈說,手還放在頭髮上,但風一吹來,手裡的頭髮就脫離了手指,刺進眼睛裡,酸酸、脹脹的,她胡亂的用手一邊擾著頭髮一邊小聲的抱怨:“討厭的頭髮,真該把它們都剪掉。”
“你並不適合留長髮,可為什麼這些年都不捨得剪?”
蘇維抓著她的手,看著仍然垂著頭的她問。
“沒什麼啊,就是,留著玩的。”
雅靈沒有掙開手,但頭垂的更低,聲音也輕了很多。
“那就剪掉吧,我現在就陪你去剪。”
蘇維很乾脆的說。
“別。”雅靈急著說,又解釋說:“別這麼著急,有空了,我會自己去的。”
蘇維放開她的手,看她慌忙用手把頭髮塞到耳朵後面,然後就乖乖的站在他面前,撐著手杖的手有些發顫,身上的單衣也肥的有些離譜。
她似乎越來越瘦了,從前,臉頰上還能掐到肉,現在連普通的T恤都能包住兩個她了。
“我說過喜歡長髮的女人了嗎?”
蘇維漫不經心的問。
雅靈卻抖了抖指尖:“我不記得了。”
他沒說過,但,他愛的女人,有一頭瀑布一樣的長髮。
“真的不記得嗎?那為什麼這麼堅持留頭髮?”
蘇維為什麼如此咄咄逼人?
“沒有為什麼,就是喜歡。”
雅靈手心微汗,悄悄的後退了一步,步伐己經有些慌亂。
“想留到佳茹那麼長嗎?”
蘇維的一席話,扯開了一片欲罩欲掩的世界,雅靈猛然呆住,徵徵的雙眸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維,眸中的他面無表情,但雅靈卻似看到有人在獰笑,獰笑著把她的小屏障撕成一片一片。
“然後呢?然後要怎樣?學她走路的姿態?學她講話的聲音?學她知時的神情?最後,完完全全成為另一個佳茹,不再是雅靈,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蘇維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說到最後,心裡會有一陣陣的酸意向外湧,指尖的距離外,他看到她不斷搖擺的身子和漸漸破碎的偽裝,她看到她握緊了拳頭又慢慢的放開風從兩人中間掠過,他終於聽到了她的哭泣聲。
雅靈啊雅靈,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有個女孩,拍著他的肩,笑的囂張、放肆:“哭能解決事情的話,還要我雅靈做什麼!”
你總說,沒有過不去的橋,沒有走不通的路,沒有解決不了的麻煩,沒有醒不來的明天,堅強如你,總是認為風雨後,那彩虹會高高掛在天上,烘乾你心裡所有的潮溼,所以你頂著風雨前行,痛了累了也都因為心裡的堅信而變的不值一提。
可堅強是什麼?堅強只是一個傳說,沒有人堅強,不哭只是因為沒有碰觸到底線,而傷害,正如你所知,都是最親近之人所給的,你如今便知道了,外人即使毀去你半個世界,也不如眼前人的幾句話,那叫蘇維的,如果生為你敵,你必定會大敗而歸,連翻身之地都沒有。
雅靈哭的一踏糊塗,從沒有如此的狼狽過,眼淚擦了又掉,掉了再擦,聲音從哽咽到低泣,再到最後不住的抽搐,身子抖成一團,最後撇了手杖,坐到地上,抱著右腿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