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搖頭說道:“這一年裡,你我都過的並不舒服,如今有個成算,你我也都算解脫。”
“雖然大人是個喜歡羞辱人的人,但此時前來。想必不是宣耀功績這般簡單。”明青達打斷了他的話,盯著他的雙眼說道:“想必大人會慢慢用這些人把我架起來,但是你……不能把我捆在圓子裡。我總是可以出去的。”
“我要來說的就是這件事情。”範閒一字一句說道:“你,不能出圓。”
明青達冷漠笑道:“你憑什麼?”
“本官奉,查緝膠州水師謀逆一案,明老爺子是涉案證人,如果您不想一出圓便落個畏罪潛逃的罪名。儘可以出去。”
膠州水師的案子早就查完了,範閒只是尋找一個藉口,明青達冷笑說道:“這話又去騙誰?”
“還有招商錢莊遇襲地案子。夏棲飛遇刺一案。”範閒微笑說道:“明老爺子過往的手伸的太遠,有太多漏子可以抓。”
明青達火極反笑,極有意趣地看著範閒:“如果真想查這些案子,以前就可以查,為什麼要挪到現在?”
“因為以前你是明家主人,我查你,會讓朝野上下認為監察院在迫害商人,謀奪財富。”範閒笑吟吟說道:“如今你沒有這個身份,就好辦多了。”
“大人似乎少說了一個原因。”明青達冷漠應道。
“是啊。”範閒嘆息道:“長公主現在幫不了你了。我做起事來真是百無禁忌,快活地狠。”
他看了一眼明青達身後的那女子。
明青達的眉頭皺的極深,說道:“這也正是我先前不明白的地方,如果大人確定京都幫不了我,直接用這種手段就可以整死明家……何必還要轉這麼多道***?”
“我說過,我要一個完整地明家。”範閒說道:“從前我如果用這些雷霆手段,你以明家主人的身份,可以使動整個明家與朝廷對抗,甚至可以讓江南動亂起來……而如今,你沒有這個身份,你說的話,也就沒有這種力量。”
“身份,看似很不重要。”範閒認真說道:“其實是最重要地事情。”
他微笑說道道:“必須承認,你只是一個商人身份,遠不及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抵抗朝廷之怒,然而閣下用盡手段,隱忍委屈,硬生生拖了我一年……實在是令人佩服。”
明青達微笑說道:“至少我還是明家的大東家,您不讓我出園,想必也不放心我就這麼呆在圓子裡,您準備怎麼處置我?想必以您的手段,不至於在這風口浪尖上殺死我,落人話柄。”
“你又錯了。”範閒認真說道:“我佩服你,但你的身份不如我,你就算現在死了,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
“當然。”他很溫和地勸說道:“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勸您最好還是在明圓裡多養幾天老。”
說話間,夏棲飛臉上帶著一抹複雜的神情,從懷中掏出一塊白色的布綾,輕輕地放在了明青達面前的書桌上。
白綾一出,明青達面色不變,他身後那位姨太太卻是嚇的牙齒都得得作響。
“白綾放在這兒,您哪天真有勇氣以死亡來對抗我,就請自取去用。”範閒望著明青達說道:“但我知道,你沒有勇氣自殺,所以你會按照我地想法繼續活下去,直到我不需要你活下去……一個縊死了自己親生母親的人,一定非常清楚死亡的恐懼,一定非常害怕死後去黃泉之下看到那個老太太。”
“你最好不要死,因為明蘭石很難再從牢裡出來,如果你死了,你手頭的股子就會轉給那個不足兩歲的嬰兒。”範閒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知道,一個小孩子手中有這麼多錢……不是什麼好事情。”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書房,在他身後。夏棲飛細心地將書房的門關好,沒有留下一道縫隙,書房裡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