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個堂主要殺我,我就誘她在路上動手,殺手是風荷早就安插在歸海閣的人,他大概以為我死了吧。”昭兒瞪著那一堆散發著奇怪氣味的藥丸,考慮要不要吃。
“葉歸海居然肯放你出來?以他的性格,不殺你已經是格外開恩。”喬老頭拿眼神逼迫昭兒吞下藥,又回身想倒杯清茶給她。
“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他估計我不會逃跑吧。”昭兒不耐煩的答覆,同時皺著眉頭,強忍著不把藥吐出來。
哐啷一聲,喬老頭手裡的茶壺掉在地上,“你的孩子是葉歸海的!”
昭兒剛想問喬老頭為什麼這麼大反應,話還沒出口,屋子裡面就嘩啦啦進來好幾個人,定睛一看,昭兒的氣一下噎在嗓子裡,因為她看見了一個令人棘手的難題,蘇仁之。
碧水盯著地上的碎片看了看,“怎麼回事?”
這時風荷和憶青已經衝到榻邊,兩人眸子都是按奈不住的喜悅,“小姐,公主!”
昭兒將手遞給他們,掌心傳來熟悉的溫熱,她卻從縫隙中看蘇仁之,他並不激動,甚至沒有發出聲音,任何情況都恪守著君臣之禮,一絲不苟。若是以前的容瀾還有分毫對那個皇宮的眷戀,可如今的昭兒,徹底抗拒著來自那個地方的一切,因為,它們已經伴隨著另一個靈魂,永遠的離去。
“你們都先出去吧,仁之留下。”昭兒的聲音陡然變冷,三分疏離,七分冷傲。其實無論怎麼躲避,皇家賦予她的一切,生命,氣質,習慣早已鐫刻在骨頭上,磨不平也搓不盡,就像蘇仁之的出現,就算她不回去,也剪不斷與那個國家的血脈相連,可人有時不就是這樣?為了一個念頭活著,倔強的堅持著自己的路,自欺也欺人。
待昭兒稍稍做正,蘇仁之也以極其標準的動作行完了叩拜之禮,“公主,奴才奉皇上之命接您回宮。”
“他是準備把我殺了,永絕後患,還是準備像葉歸海那樣把我藏起來,不見天日?”昭兒懶得對蘇仁之偽裝那份矜持的高雅,性子裡惡劣的一面展露無遺。
“公主,您不該懷疑皇上,他因為擔心您已經病倒了,您該知道,當初下詔也是因為事態嚴重,逼不得已。皇上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容瀾死了,你回去吧,我不過是個孤魂野鬼佔了她的命,享不得那麼好的福氣,告訴安宣帝,他將來會有很多公主,每一個都是真正的天之嬌女。何必與我糾纏,若是被其他人發現,我豈不是大安的千古罪人。”
“公主,您的身體裡流著的是皇上的血,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您可以以一個新的身分生活,皇上可惜下詔冊封您為義女,所有人都會尊重您,您還是……”
“如果我的存在只是為了你那個主子能心安理的活著,就了為他覺得沒有間接害死自己的女兒,你可以回去覆命了。”昭兒閉上眼睛,雲淡風輕的說。接著一陣靜默,蘇仁之居然沒有反駁。昭兒突然大聲地笑出來,笑個不停,以前自己對蘇仁之說話都是反覆思量,尺度拿捏得正好,日子過得就像走鋼絲,還是被他不放在眼裡,如今自己已經什麼都不是,一句真話居然噎的他不能答覆,蘇仁之,你也覺得我說的對嗎?
仁之不能回答,因為這是他記憶力公主說過的最無理,也是最真誠的話,當一個人開始卸下偽裝,說明他累了,當一個人開始淡漠,說明他並不在意了。他看著這個女子在深宮之中艱難的走著,如今,這條路遍地獻血,已經沒有乾淨的落腳之處,這個女子,真的變了。
他走出屋子,回頭看了一眼,那抹紅色吐豔,在角落裡就像一隻蟄伏的妖,蘇仁之忽然感覺,其實紅裝遠比白色,更適合她。
屋內的笑聲在蘇仁之走後依然持續,憶青想進去勸阻,卻被喬老頭攔下,那位老者的眼中閃現睿智的光芒,他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