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道:“楊應龍真的放心我們安家和水東的宋家?他敢進川,一定留有後手,此其一;目前,楊應龍風頭正勁,我們就算要出兵,難道該選在他士氣如虹的時候?此其二;要出兵,也得出師有名,葉夢熊都還沒出兵呢,朝廷也沒下旨意,有的時候,做多莫如不做啊……”
安南天緩緩垂首,道:“是!孫兒受教!”
安老爺子輕輕吁了口氣,悠悠地道:“朝廷,還未來得及出手,一旦朝廷重拳出擊,誰能佔上風呢?如果楊應龍真的能成事……,百年的皇朝,千年的土司,你以為……是怎麼來的?”
安南天瞿然一驚。
※※※※※※※※※※※※※※※※※※※※※※※※※※
小西天上,宋家家主正站在迎客松下,負手望著遠方。
遠方,烏江滾滾而去,江那邊就是播州地界。
宋天刀站在父親身邊,輕輕稟報著:“宋世臣、羅承恩進京舉告楊應龍謀反,楊應龍對他們一直恨之入骨。宋家和羅家的家人在他舉旗造反之後,藏在偏橋衛城,現在也被楊應龍搜了出來。
楊應龍令部屬對其父奸其女,面其夫淫其妻,最後又把他們赤身露體地趕到柴薪上面,射燒取樂,又或捉了蛇,炙燒蛇尾,迫使蛇蟲從其陰而入,最後烈火焚之,人蛇俱斃。就連這幾家人的祖墳,也都被他掘了,焚燒這兩家人的列祖列宗遺骸,灰飛蔽天……”
宋氏家主的臉頰輕輕抽搐了幾下,緩緩地道:“自古得天下者,未見有殘暴如此人者!”
宋天刀面有怒色,沉聲道:“此人倒行逆施,不得人心!我覺得,該是我們宋家出手的時候了!”
他的父親沉默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又向西側看去。小西天上望西天,唯有起伏如黛的山巒,其它的什麼都看不見,但宋天刀知道父親在看什麼,他要看的是水西安氏。
望了許久許久,宋家主才緩緩地道:“等!等著看,安家怎麼辦!”
……
“楊應龍北上四川,對更容易得手的石阡、銅仁兩地卻放任不管,他是什麼意思?”
臥牛嶺葉家花廳裡,此刻濟濟一堂,比起安家和宋家來,葉家民主了許多,此刻參與議事的人實在不算少數。提出質疑的人就是李大狀。
格哚佬自以為是地道:“石阡和銅仁歸屬貴州,他要是敢向這邊派兵,貴州巡撫必然出兵,介時他就得兩面作戰,那小子有這個膽量麼?”
葉小天笑了笑,道:“就算他不動石阡和銅仁,貴州巡撫早晚還是要出兵的,我們看的是一時一地,人家看的可是整個天下,整個天下,都是朝廷的!”
果基格龍瞪眼道:“那你說,他為什麼不動石阡、銅仁兩府?”
葉小天悠然道:“因為,之前他以為已經控制了我,所以石阡和銅仁兩府他能輕而易舉地吞掉,但現在不成了!而且,水西安家、水東宋家,這次都向我示了好,而楊應龍卻剛剛安撫了他們,避免他們扯自己的後腿。這種情況下,他擔心東進會捅了馬蜂窩,就此陷住了他,所以北上就是最佳選擇了。”
田妙雯道:“不管出於他擴張的需要,還是與我們臥牛嶺的私仇,他早晚還是要殺過來的,所以我們萬萬不可因此大意了。這段時間,我們正好募兵備戰,以待時機!”
葉小天看了她一眼,道:“夫人說對了一半!我們不能因為他暫時沒有動我們的意思,就懈怠大意了。但募兵備戰以待時機卻不行!”
田妙雯黛眉微蹙,道:“安家和宋家就是這麼做的,暫且儲存實力,靜候最佳時機……”
葉小天打斷了她的話,搖頭道:“安家和宋家地位超然,可進可退。所以他們可以等,但我們不能!如果楊應龍得了天下,不管當初和安家、宋傢俬底下有多少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