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循天見姐夫裝模作樣的這副德性,心裡頭就膩歪,他撇了撇嘴,心中暗想:“裝!你繼續裝吧!如果人家真的答應你馬上提人犯來,你肯定立即又得病重不起了。”
葉小天連忙按住花知縣,道:“噯,怎也不急於這一時。”
葉小天向花知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一語雙關地道:“大老爺您病了嘛,病得很重啊!”
床帳後面。蘇雅聽到葉小天這句暗含揶揄的話,不覺羞紅了臉:“是啊,晴風他真的生病了,生的是‘軟骨病’。一個大男人得了這種病,還如何頂天立地?”
花晴風自然也聽得出葉小天的暗諷,只是佯做不知,三年來,他在葫縣磨去了銳氣,卻也磨厚了臉皮。
葉小天說過那句話後。卻也再沒有什麼冷嘲熱諷,只是簡單地詢問了一下他的病情,便與他開始商榷公審齊木一案的細節。
花晴風心中暗道:“齊木顯然是早有了準備,卻不知要從哪裡搬來救兵。你還想對付他?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該迎接他狂風暴雨一般的報復了。”
面子上,他自然是不會表現出來的。還做出一副身患重疾、強打精神的模樣與葉小天商量,兩個人有模有樣地說著話。蘇循天等的無聊,就在一邊坐著喝茶。
蘇雅在床後聽了很久。見這號稱艾瘋子的人沒有刁難丈夫的舉動,暗暗放了心,正要轉身離開,就聽外邊一聲大喊:“大老爺,大老爺,大事不好啦!”
花晴風近來一聽“大事不好”就心驚肉跳,他下意識地從榻上坐起來,也顧不得裝病了,大驚道:“出什麼事了,進來說話!”
花晴風聽得出那是貼身隨從的聲音,是以命他進來。那人匆匆跑進來,對花晴風道:“大老爺,大事不好!前衙傳來訊息,說那齊木剛剛入獄,便被華雲飛暴起狙殺,孟縣丞與他們關在同一牢房,也被華雲飛一併殺了。各監房裡的犯人群起越獄,現已盡皆逃散!”
“啊?”
花晴風一聽頓時茫然若失,站在床邊半晌無語。
葉小天驚訝地道:“華雲飛殺了齊木和孟縣丞?”
花晴風的那個長隨忙不迭點頭,道:“不錯!大牢那邊傳來訊息,說齊木和孟縣丞當場暴死……”
花晴風大怒道:“怎麼可以發生這樣的事,報信人呢?”
長隨道:“就候在外面,是牢頭兒親自趕來報的信。”
花晴風大吼道:“叫他滾進來說話!”
片刻功夫那牢頭兒便到了,牢頭兒對這個傀儡縣太爺也是根本不放在眼裡,不過面子功夫還是要講究的,他畢恭畢敬上前施禮,又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站在下首。
花晴風雖然恨不得齊木早死,卻不願讓自己承擔一點責任,而犯人在獄中殺人又成功越獄,這事他可脫不了干係。當然,直接管理監獄的是司法口的人,那人干係更大。
可是管理葫縣司法的是兩個人,一個是孟縣丞,一個是葉小天。孟縣丞……就別提了,他已經作為嫌犯死在獄裡。艾典史……也別提了,這個混蛋怎麼就不該死的時候死了,該死的時候偏偏不死呢?
花晴風惱火地拍案道:“為什麼要把他們三個關在一起?”
他這一拍桌子,茶盞同時跳起,把蘇循天嚇了一跳,杯中茶水潑出又燙了手,疼得蘇循天跳起來“雪雪”地往手上吹風,還不高興地瞪了姐夫一眼。
牢頭兒苦著臉道:“大老爺,牢房緊張啊。卑職已經向大老爺您申請過六次了,請求撥款修繕擴建監獄,大老爺總說縣上財政緊張。縣上財政緊張,卑職這牢裡就只好更緊張了……”
花晴風呆了一呆,奇道:“咱們牢裡關了很多人麼?”
葉小天咳嗽一聲道:“下官自打到了葫縣,不是就說過要嚴打擊一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