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小典史,也袖手不理?”
安國維微笑道:“他屈居三十名舉人之末,如果一下子拔的太高。豈不令人側目?那對他並非好事。再者說,宦海沉浮,風波險惡,衝在最前面的人未必能走到最後。”
夏老爺子蹙眉道:“難道你沒聽說,楊應龍正打算安排播州阿牧趙歆的兒子趙文遠去葫縣,田家則大力舉薦徐伯夷去葫縣麼?楊應龍雖是個年輕後生,可他的野心卻讓我們這些老傢伙也甘拜下風,他此舉必然大有深意。田家那對小娃兒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況且徐伯夷和葉小天又有夙怨。葉小天被他們兩個鉗制著,還能玩出什麼花樣兒來?”
安國維開懷大笑:“呵呵呵,你呀,這是關心起孫女婿了麼?”
夏老爺子臉色一沉。道:“我可不希望我的乖孫女兒嫁過去沒幾年就得守活寡,他們兩個決不可能!”
安國維笑吟吟地道:“好!小兒女間的事,咱們不談。你擔心他吃虧,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此前曾在葫縣幹過什麼事。嘿嘿!一個假典史都能幹得有聲有色,如今有貨真價實的官身,他會吃虧?”
夏老爺子疑道:“什麼真真假假?你這老傢伙。又在玩弄什麼玄虛?”
安國維莞爾道:“你只要知道,那個小子粘上毛比猴子都精就行了。”
“就他?”
夏老爺子不屑地向外瞟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你快看看你口中的那隻猴子,在府衙門前便跟人打起來了。就這臭脾氣還猴精猴精的?我看是頭驢子還差不多。”
安國維詫異地往窗外看了一眼,遠遠的看不甚清,但是動手的那個確實是葉小天無疑,只是不知道正與他打作一團的又是哪個。
夏老爺子樂不可支地道:“脾氣這麼火爆的人也算猴精?前番在棲雲亭,他把崔大儒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捎帶著得罪了按察使王浩銘。今兒個更是不得了,堂堂舉人居然在布政使衙門口動起了手,這一來準保得罪布政使姜欣。
貴州三司啊,除了一個掌兵的都指揮使司跟他不挨邊,其他的兩位都被他得罪遍了,就他這性子能在宦海中撲騰出什麼局面來?只怕最先沉底的那個就是他了,哈哈……”
安國維看了一陣,輕輕舉起酒杯,小小地呷了一口,微笑道:“驢子是不會鬧天宮的,而猴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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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門前,葉小天揪著謝傳風的衣領,“啪啪”地扇著他的耳光。
毛問智緊緊抱著謝傳風,將他雙臂攏住,讓他掙脫不得,大聲嚷道:“哎呀媽呀,你們倆這是幹啥啊,有話好好說唄,別幹仗啊,大家都是舉人,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啊。”
謝傳風快被他氣暈了,你要和氣生財,你抱我這麼緊幹什麼?可他明知毛問智就是在拉偏架,他連抗議的功夫都沒有,因為葉小天就像抽陀螺似的,抽得他臉都腫了。
“你個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跳出來汙衊本舉人,你當本舉人提得起筆,就打不得你個賤人?葉某人可是文能提筆中舉人,武能舉掌摑賤人的!”
葉小天用力打著,嘴也不閒著:“今兒是布政使大人召見今科舉子的大好日子,你又跑來向本舉人頭上扣屎盆子,你這是在打我葉某人的臉還是在打布政使大人的臉,你說?
你以為跑到這兒來汙衊我,就能有人替你作主了,哈!誰能替你做主,你把那人給我找出來!還是說你覺得唾沫星子能淹死人?你不曉得本舉人會狗刨麼?”
葉小天打著謝傳風。卻是故意透話給徐伯夷聽,他以為是徐伯夷慫恿謝傳風來讓自己難堪的。方才他和徐伯夷鬥了幾句嘴,顧忌布政使和按察使兩位大人召見在即,不想在府衙門前鬧出事來,本想就此散了,誰知謝傳風突然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