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如此美人兒已經嫁作人婦,眉宇之間突現厭憎之色。
他一把抓起那幅圖,惡狠狠地撕個稀爛,憤憤地向案上一擲,無比嫉恨地道:“你是一潭清澈見底的靈泉,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可你不什麼要自甘墮落,為什麼要被那等鄙俗不堪的男人變成一汪汙濁不堪的死水!”
李玄成嘴裡罵得痛快,可心裡卻又如何真就放得下。然而伊人已嫁,他能奈何?李玄成悵立良久,不禁悠悠長嘆,落寞地走開,輕輕推開了房門。
天井中,徐伯夷咬牙切齒地道:“葉小天,我與他不共戴天!但有一口氣在,我絕不放過他!”
徐伯夷本有機會攀上展家大小姐,只要他能繼續瞞上一段時間,先把四娘休了,誰知偏偏殺出個葉小天,把他毆打一頓,讓他在葫縣聲名狼籍。好不容易又抱上田氏這條大腿,可是偏偏葉小天又來與他做對頭。
如果沒有葉小天這個冤家對頭,他早就把葫縣徹底掌握在手中,此次易俗之事也能順利進行,到時必可再上層樓,到時候上有皇帝青睞,旁有田氏臂助,仕途將是一條康莊大道,可現在呢?
戚七夫人希冀地道:“大人,這件事還有迴旋的餘地麼?可不可能……朝廷會網開一面?”
徐伯夷默然良久,輕輕搖了搖頭,戚七夫人眸中的神采頓時黯淡下來。
徐伯夷慘笑道:“在葫縣,我能隻手遮天。可在皇帝眼中,我這等官兒實在不算什麼,這一回,我最好的局面,也是罷黜為民,永不敘用了。”
戚七夫人心頭一顫,忽地抓住徐伯夷的手,垂淚道:“算了。這官兒,不做便不做了吧。罷黜為民,永不敘用,那便永不敘用好了。葉小天,咱們鬥不過的,只要你能平安,今後……今後咱們就安安份份地過日子……”
徐伯夷大為意外,他原本圖的是齊木一眾妻妾的財和色,而戚七夫人願意委身於他,自然是圖他的權勢。雙方原本只是利益的結合,沒想到今時今日,這戚七夫人竟然對他動了真情。
徐伯夷有些感動,可他從幼年時起便立志要做官,做大官,這份執念比為情所困的李玄成還要強烈幾分,然而他的前程卻一而再地毀在葉小天的手上,徐伯夷如何能夠甘心。
一想到葉小天,徐伯夷心中些許的情動登時變成了無邊的殺氣:“永不敘用。那只是最好的結果,很可能……我連人頭都不保!再說,即便能夠不死,我被他害得這麼慘。如何甘心苟且活著?我現在只想殺了他!只要能殺了他!我願意付出一切!”
李玄成站在藤蘿後面,靜悄悄地聽著二人這番對話,目光閃爍了幾下,悵然落寞的臉色漸漸變成了一抹陰鷙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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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史屬於未入流(九品之下)的文職外官。但在縣裡的縣丞、主薄等職位空缺時,其職責由典史兼任。因此典史職務均由吏部銓選、皇帝籤批任命,屬於“朝廷命官”。
徐伯夷以欺君之罪鋃鐺入獄了。葉小天便成了權知縣丞,代理其職務。因為未入流與入流官之間的巨大障礙,其實以典史身份兼代縣丞職責的,一般很難像其它職位一樣由代轉正,可是這個人是葉小天,葫縣中沒有多少人懷有疑問了。
似乎只要是葉小天,那麼在他身上發生任何奇蹟都已成了理所當然。他這個代理縣丞,直接被大家忽略了“權知”二字,已經把他當成了真正的縣丞,所以這兩天登門拜訪送禮請宴的人很多。
這些款待應答方面的事情,葉府中只有原本是秀才娘子的桃四娘才能勝任,所以這位內管家迅速升格成了大管家,裡裡外外都要操持,在她的管理之下,諸事倒也井井有條。
前來拜訪葉小天的來賓,並沒有遇到正主兒,就連縣衙裡也很難覓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