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下巴,道:“你真以為本府不學無術麼,哼!這些考語,本府熟的很,信手拈來。便可上奏朝廷!躁妄輕浮,嗜酒狂悖。才識鈍拙,不諳吏治,難司民牧……”
御龍微窘道:“府尊大人。這些考語都是惡評,並非讚譽之辭啊!”
張胖子更加大怒,用力拍著桌子道:“不錯!這就是本府給你今年下的考評,成不成啊!”
御龍苦起臉。閉嘴不語了。戴同知陪笑道:“府尊大人息怒,這個……這個葉小天嘛,雖然是個幹吏。可他只是舉人出身啊,以舉人功名且如此年輕便就任一縣正印的前所未有……”
張胖子瞪起眼道:“前所未有?任何事總得有一個先有的罷?你也不敢有,我也不敢有,那誰來先有?葫縣那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你說,有誰願意去的?”
戴同知低聲下氣地道:“是是是,府尊大人所言甚是。不過,這七品正堂,終究不好讓一個並非進士出身的年輕人來出任。府尊若據此提名,卻被朝廷所否,於府尊大人顏面上須不好看。”
“唔……”
一提到面子問題,張胖子馬上重視起來,沉吟問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戴同知道:“葫縣一下子有這麼多官員出事,實在難以想象,咱們也不宜馬上奏明朝廷,以免其中別有玄虛,讓府尊大人擔個不察之罪。不如先命葉小天暫代縣令一職,使葫縣上下各有所屬,再派幹吏查明葫縣真實情況,如此上奏朝廷,由朝廷定奪就是了。”
張知府捏著圓潤的下巴想了想,頷首道:“這個主意倒不失為老成之法。那就這麼辦吧,你馬上為本府草擬一道公文,叫葉小天暫代知縣一職,另外擇選幹員赴葫縣考察,嗯……何人前往合適呢?”
戴同知馬上近前一步,道:“府尊,何不就令李經歷前往呢,李經歷做事素來謹慎,心思又縝密,可當大任。”
張知府點頭道:“成!李向榮……”
李向榮站在一旁,萬沒想到這等優差竟會落在他的頭上,他這是去幹什麼?是去代表上司考察官吏啊!隨後的官吏任命與調動,他都要提出考察意見的,這種情況下到了地方上還不被人當祖宗一般捧著,各種好處可想而知。
李向榮喜上眉梢,連忙近前,張知府對他吩咐一番,又轉身對戴同知和御州判道:“提溪於家和涼月谷果基家的這場亂子,你們兩人定要商量出個辦法給我。”說罷腆著大肚子揚長而去。
戴同知把李向榮送出門去,李向榮向他兜頭一揖,感激不盡地道:“戴兄高義,如此呵護,弟銘記心頭了!”
戴同知笑吟吟地道:“噯!你我情同手足,這些見外的話就不要說了。”
送走了李向榮,戴同知回到簽押房內,就見御州判苦著個臉,對他道:“戴兄,於家和果基家這場亂子,知府大人都束手無策,你我二人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呢?”
戴崇華道:“現在是於家認定果基家殺了他們的土司,因此雙方才解下不結之仇。咱們要想斡旋此事,只能從於家下手。如果監州大人肯放手的話,才有調停的可能。”
戴同知所說的監州就是於俊亭。於俊亭是銅仁府通判,除了一切政令都需她聯合簽署才能生效之外,她還有監察全州上下所有官員不法行為的權利,所以又被稱為“監州”。
御龍蹙眉道:“此前也不知找過幾回於監州了,可她根本不聽勸吶。”
戴崇華道:“如今情形,於家奈何不了果基家,果基家也奈何不了於家,僵持下去,徒增兩家傷亡,損耗雙方實力。想必監州想法也會與之前有所不同,這樣吧,我去於府拜訪一下,探探監州的口風再說。”
於俊亭,本名珺婷,只不過這個名字女人味兒十足,對於本就很在意自己是女土司的於珺婷來說,這樣的名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