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面前,臉蛋上泛著兩抹動人的紅暈,歡喜地道:“老爺,你快看,好大雪!好大雪啊!”
葉小天向院中看了看,心中一陣難過:真的是好大雪啊!那厚度,大概……剛能蓋過腳面,老爺我當初在京城,動輒就是齊膝深的小雪好嘛?這樣的大雪,不忍卒睹啊!
哚妮還像喜鵲似的嘰嘰喳喳:“我有好多年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了,記得上一回看見這麼大的雪時,人家才七歲吧,咦?好象是八歲……”
葉小天忍俊不禁地道:“成了,你喜歡就去玩吧,不然一會兒太陽一照,這大雪就化光了。”
哚妮道:“不啦,人家侍候老爺更衣用膳,今天老爺要出遠門兒呢。”
葉小天道:“不急,我先去看看爹孃。交待一番。”
葉小天前腳走出院門,剛剛還端莊文靜地站在那兒目送他離開的哚妮便雀躍地叫喚起來:“小翠小綠,快出來打雪仗啊!”
葉小天聽到她的聲音,好笑地搖搖頭:“真是孩子脾氣,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葉小天跨過月亮門兒,正好看見大哥葉小安迎面走來。葉小安一見葉小天心裡就有點發虛。本想腳下一轉躲開了去,可他能往哪裡躲,只好硬著頭皮迎上來。
兩兄弟冷戰過一段時間,可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且自幼感情就非常好,關係漸漸也就緩和了,不致於見了面連句話都不說。葉小天站住腳步道:“大哥。”
葉小安剛接到嚴世維叫人捎來的信兒,說是近來要排一部大戲,本就喜歡聽戲唱戲的葉小安。在戲班子里人人恭維,輕鬆愜意,最是舒坦,一聽之下大為意動,準備再跑一趟銅仁城,爭取扮個主角什麼的,他生怕兄弟阻撓,是以心中忐忑。只含糊答應了一聲。
葉小天道:“大哥,我要去一趟貴陽城。撫臺大人召見我,這一去恐怕最快也得小半個月才能回來,家裡面還請你多擔當著些。”
其實葉小天從沒給過葉小安壓力,耐不住葉小安性情敏感,再加上他媳婦恨鐵不成鋼,一見面就把葉小天搬出來和他比。百般的數落之下,導致葉小安一見葉小天就“亞歷山大”。
如今一聽葉小天要去貴陽城,葉小安頓時鬆了口氣,本來想請求似地說要去銅仁耍耍的話兒已經到了嘴角,也就嚥了回去。等二弟一走。他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麼。
葉小安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道:“好,你放心吧,哥蠢笨的很,臥牛嶺的事兒幫不上你什麼,二老這裡你卻不必擔心。”
葉小天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哥你只是太老實了,容易被小人相欺。我琢磨著,來年闢地耕田,將建大批農莊,這方面的事,大哥倒是能幫襯兄弟,詳細情形我還沒想好,等我從貴陽回來再說。”
二人聊了一陣,葉小安往前院走,葉小天望著他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他這兄長,與他孿生兄弟,一母同胞,照理說各個方面都應該差不多,只可惜小時候被鑽進被窩的長蟲驚嚇了,以致膽量、智商的發育都受了影響,也是沒辦法。
農業社會,農業為本。肯把它交給大哥打理,葉小天也是下了狠心的,到時候他會安排能人幫著兄長,但主要打理人員肯定是他大哥,葉小天並不是想安排個虛職敷衍了事,只希望能由此樹立起大哥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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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輕車行駛在山道上,在那薄雪上輾過兩道長長的車輒。車廂中,一隻紅泥小爐燒得旺旺的,溫暖如春。案上一盤殘棋,田雌鳳和田彬霏對面而坐,目光注視在棋盤上,但二人的交談卻與這盤殘棋沒有任何關係。
“只不過是讓葉小安‘死’而已,這件事,根本不需要勞動你親自前來。”田彬霏拾起一枚黑子,淡淡地道。
田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