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冷冷的凝了地上的未公公一眼,未公公抿了抿唇,不敢抬頭。
“回宮。”墨夜開口,聲音如夜色一般沁涼。
未公公朝著室內瞟了一眼,“君上不在娘娘這裡留宿了?”
墨夜轉頭,床榻在一架屏風後,只是能隱隱看到人的影子。
“不必了。”墨夜出聲,順手拉上了殿門,未公公諾諾的從地上站起了身。陳九和安平也站了起來,聽得墨夜要回乾清宮,怕是不用再等到明天早上再問要不要留種的事了。
壯了壯膽子,陳九一臉端正的向墨夜福了福身子,“君上,不知娘娘這次,是留還是不留?”
墨夜藏於錦袍下的手握了握拳,沉吟半晌,終是搖了搖頭。“去御藥房請昂太醫明早過來,替她淨身,只要能不讓她懷上身孕就行,那酷刑就不準再在後宮裡出現了。”
陳九應諾了一聲,“奴才尊旨。”
墨夜抬眼看了一眼慘淡的月光,長呼一口氣,大步流星的朝著鳳棲宮外走去。未公公緊跟其後,陳九不知墨夜還有沒有吩咐,不敢擅自離開,只得乖乖的跟在他們身後。
走至乾清宮前的廣場時,墨夜突然轉過身來,“你們都下去,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
陳九和安平彎身告退,獨留未公公一人跟隨著墨夜回到乾清宮。
“未公公,明日去敬事房找幾名心思靈活的宮婢和太監去鳳棲宮,切記不要讓鳳妃看出什麼端倪來,只要監視著她平日裡的一舉一動就行了,有什麼異樣就來給孤彙報。”墨夜一邊往前走一邊說著,未公公皺了皺眉,不解的看向走在前頭的墨夜,加緊了腳步走到墨夜的側身。“君上,是不是娘娘做什麼出格的事了?”
墨夜捻了捻眉,眼神一陣飄忽。“孤也想是自己想多了。”
“奴才愚鈍,君上有什麼煩心事,不妨和奴才說說,一直悶在心中,只會抑鬱成疾。”未公公擔憂的看了墨夜一眼,墨夜緊抿著雙唇,低著頭,陣陣涼風吹來,吹起他身後的紫發,有些拂到了墨夜的臉上,他也沒有伸手去撥弄。
“孤今天在她的宮中看到她在看兵法的書籍,下午還和她商議著政事,從頤和殿回來時,她就不在乾清宮了。孤也想自己是多想了,可她一個女人,理應做好自己的本份,不去管其他的瑣事就是賢德了,為何要看一些這軍事上的書籍呢?她到底想做什麼呢?”
墨夜一陣擰眉,未公公看在眼裡,臉色也漸漸的深沉起來。“所以,君上才會想要奴才去調派幾名得力的宮婢和太監過去鳳棲宮,看著娘娘會不會做出什麼動作來,好及時查覺並制止?”
墨夜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恩,孤也想是自己想多了,孤這麼疼愛她,只希望她不要辜負了孤對她的一片厚愛才好。”
“不會的君上,娘娘宅心仁厚,對嬪妃如親姐妹一般,定是君上多慮了。”
“但願罷。”墨夜呼了一口氣,卻仍出聲提醒著,“可別忘了,從明天起,她什麼時候在做什麼孤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宮中武功造詣好的宮婢和太監多得是,就挑一些身手好的,這樣才不至於讓她查覺到。孤也不希望因為這事,破壞了孤和她之間的感情。”
“是,君上,奴才明早就去辦。”未公公暗暗記在心裡,墨夜哼了一聲,加快了腳步走到了高階之上。
站在乾清宮大殿前,面前寬闊的廣場一覽無餘,高大的宮牆將皇宮與外界阻隔了起來。慘淡的月光下,遠處的宮殿頂上仍閃著琉璃瓦潤澤的光芒,印得整個皇宮氣勢磅礴。
“孤的大好江山,才剛剛就將它握在手中,你看,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屬於孤的,每一寸土都是孤的,沒有人可以從孤的手中奪走,誰也不可以。”
未公公只是聽著,沒有開口接墨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