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瑞夜失眠只是,距離他寢宮最遠的一處宮殿裡面,此刻卻上演著一幕無比慘烈的人間悲劇。
自從上次慕容蔓薇裝瘋賣傻的糾纏瑞夜之後,便被瑞夜把她們母女兩人關在了一處偏遠的宮殿之中,不得踏出宮殿一步,雖然瑞夜不忍心殺她,但是卻不代表會把她這個曾經傷害過他以及輕淺的人,奉為上賓。
每天除了有宮人定時定量的送一日三餐外,整個宮殿裡便只有母女兩人,沒有了前呼後擁的太監宮女服侍,母女兩人一切個人生活,除了做飯之外,洗衣,掃地,抹灰,燒水這些事情,就全靠她們自食其力了。
張媚娘自從看到兒子死了後,整個人都是瘋瘋癲癲的,除了偶爾餓極了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的吃點東西外,什麼也不能做,成天的坐在地上發呆,口中一直不斷的喊著兒子。
曼薇很想知道當天在她和哥哥離開後,父親和孃親究竟都說了什麼,還得娘變得如此,但是她努力了很多次,始終都沒有從孃的口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一開始,作為一個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一下子變成了什麼都要自食其力,她還真是接受不了。
鬧也鬧過,哭也哭過,可是瑞夜,那個曾經本該是她男人的傢伙,卻硬是鐵了心的不聞不問,還記得她那天過分裝瘋賣傻的怒罵了瑞夜之時,那時候,瑞夜直接警告她,要是她再多說一句辱罵的話,就地砍殺了,那一次,她是被徹底的嚇住了。
只得夾起尾巴低調的做人了。
剛開始看到從小就把她當成心尖尖上疼愛的孃親變成這個邋遢的樣子,她還有幾分同情和心痛,主動給孃親換洗衣服,整理繩子,但是伴隨著肚子一天天的大氣來,而且每天一醒來,就聽到孃親嘴裡只是不斷的嘀咕著,呼喊著‘兒子’,好像她從來就不是孃親的女兒一般,嫉妒,憤怒,讓她徹底的不再去管眼中沒有她的孃親。
“兒子,我的兒子,雍兒……”張媚娘一身宛如乞丐般的骯髒,獨自一人坐在月下花臺邊上,手中抱著個枕頭,一邊撕心裂肺的哭泣,一邊用手輕輕拍打著懷中的枕頭。
本來在屋子裡睡覺的曼薇,聽到自己孃親三更半夜的又在外面折騰,才睡了一會就被吵醒,頓時一肚子的怒氣,扶住已經快六個月的肚子,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然後走了出去。
“孃的雍兒,你死的好慘啊!你那個沒良心的爹為了皇位,算計了這麼多年,最後卻把你這個親兒子當成了仇人給生生害死了,娘該怎麼辦啊!娘不知道該不該給你報仇啊……”
這會,張媚孃的神智好似清醒了些許,滿臉痛苦的低聲呢喃著。
走到張媚娘身前不遠處的曼薇,此刻頓時渾身都如同掉進了冰窟之中了一般,她都聽到了什麼?都聽到了什麼?
曼薇雙眼充滿了不敢置信,極力的咬住嘴唇,抑制住快要破口而出的尖叫聲。
“雍兒,你應該叫著慕容無雍,而不是宗政無雍,娘這輩子真是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一生下你,本來以為你已經死了,娘想了你二十多年,痛苦了二十多年,沒想到突然間說你還活著,你不知道娘當時有多高興,只是那個小賤種才不是你,難怪娘想拉拉他的手,他都不願意,原來他根本就不是孃的兒子,你才是……可是為什麼你卻變成了二皇子,然後親手被你的自己的父親給害死了,你知道娘在看到你頸間的月牙胎記之時,是多麼的痛苦嗎……”
張媚娘猛的扔掉手中的枕頭,然後再度瘋狂了起來,整個人趴在地上,雙手用力的捶打著地面,好似地面就是害死她兒子的兇手丈夫一般。
“娘……你說什麼?宗政無雍……二皇子是我的雙胞胎哥哥?你該不會是徹底的瘋了說的胡話吧!”曼薇艱難的走到母親的面前,顫抖著雙唇,語不成調的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