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苦了起來,尉遲恭一不在,他立馬兒就不再叫神仙了!
王平安唉了聲,只好出了大堂,常慶豐自後追上,道:“平安,等等老夫!”
常慶豐追到跟前,低聲道:“老夫陪你一塊去,那個姓賀樓的是屬母狗脾氣的,只許進不許出,你要是不給他留點東西,他是絕不會給你半粒糧食的!”
王平安聽他說得粗俗,哈哈一笑,搖頭道:“就算他想出,也不太可能吧,那可是軍糧,他敢先調出來賑災嗎?”
常慶豐道:“什麼軍糧不軍糧的,不都是在他家的糧倉裡放著呢嘛,京裡的手令到了,他將糧食劃給軍隊,那便是軍糧,京裡的手令沒到,還不是他自個兒的糧食!名義上不而已,東西還不是那些東西,只是糧字前面加了軍字,沒人敢動罷了!”
王平安點了點頭,這倒也是,現在沒有戰事,軍糧儲備得再多,也並無實際意義。
兩人上了馬車,直奔賀樓家的府邸。
賀樓奇的家與眾不同,從外表上看,不象是豪門巨宅,卻有點象個城中堡,院牆修得幾乎和城牆差不多一般高,上面也有垛口,院門厚重,牆上有家丁來回巡視。賀樓家在北周時就開始做糧食買賣,歷經三朝,家裡的房子從來都修得和小堡相似,一來住人,二來儲糧。
賀樓奇和尉遲恭的年紀差不多大,可能是平常算計的事情太多,用腦過度,頭髮已然全白,再無一根黑髮,頭頂上的頭髮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周圍一圈白髮,滿臉皺紋,看上去十分蒼老。
此時賀樓奇正坐在臥室裡面的一張胡凳上,呆呆地看著臥榻,上面躺著個老婦,這老婦是他的妻子拓跋氏。拓跋氏躺在床上,眼不睜,嘴不動,仰面朝天,就這麼直挺挺地躺著!
賀樓奇面色憔悴,柔聲道:“夫人,你到底怎麼了,這都快三天了,你水米不進,再這麼下去,身子骨受不了啊!”
要說賀樓奇家的鬧心事,那是真夠鬧心的,家門不寧!如果說王平安的母親性子不好,那得看跟誰比,要是跟拓跋氏比,那楊氏簡直就是一溫柔體貼的淑女,而拓跋氏就是個潑婦!
楊氏是中年得子,而拓跋氏卻是一生都沒有生養。十年前,賀樓奇就已經老了,又沒有後人,龐大家業無人繼承,自然著急。拓跋氏便允許賀樓奇討了個小妾,這小妾倒也爭氣,第二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
可孩子一生下來,拓跋氏就搶了過去,公然聲稱這孩子是她生的,如果不是賀樓奇攔著,她非棒殺了那小妾不可!那小妾被搶了親生骨肉,心中怨恨,卻又不敢說出來,這口氣一直憋到孩子九歲。
前些日子,孩子生了場病,賀樓奇找來醫生會診,可醫生們有的說是虛證宜補,有的說是實證宜清,各說各的,聽著都挺有道理,弄得賀樓奇左右為難,不知該怎麼給治。他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在京中可有人脈,於是直接派人去了長安,將孩子的病情詳細記錄,拿給長安的名醫去診斷!
過不多久,便有藥方從長安送了回來。開這藥方的人可是位大大了不起的人物,乃是老神仙孫思邈的弟子,人送綽號“一指定生死”,據說這位名醫看病,最多隻用一根手指號脈,便可將病診斷出來!
但是這位名醫開出的藥方,賀樓奇按方抓藥,給孩子服了之後,卻不見好!這下子家裡面可鬧開了,連孫思邈的弟子都看不好的病,那豈不是等於判了死刑,這孩子沒救了啊!
那小妾這麼多年來的委屈,突然爆發,大哭大鬧,數說拓跋氏的過錯,如果這孩子從小放在親孃身邊養,能有病嗎,賀樓家能眼看著斷後嗎?
拓跋氏平常就小心眼兒,心胸狹隘,沒事還要找點事呢,何況有事。平常就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她都能挑起滔天巨罵來,何況別人欺到她的頭上?然而這件事,她卻沒法破口大罵,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