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自是惱怒:這新來的女主子,也太會生事,差點還把整個蕭王府一起拖到禍事裡,爺還因此而白白失去了一盆千秋蕊——
之前,爺一回到自己的園子,將自己獨個兒關在房裡,好半天才出來說:“把那盆花送進宮去!”
這千秋蕊,是一種稀罕的茶花,開出來的花苞,又大又肥,同枝花樹上可開出不同顏色的花朵,且這花朵還有相當奇妙的藥用價值,是當初君墨問舍了性命才弄到養成的,一直養在北地爺的別館,是爺與墨問義結金蘭的見證。
宮裡那位得寵的,一直想要這盆花,這是心照不宣的事,若是尋常物件,換作他人,爺一定樂意做一個順水人情。
偏偏這人是爺最最討厭的,且相中的還是爺最喜歡的一盆。因為皇帝從不曾刻意向爺要過,爺自樂得裝聾作啞不去給,現在可好,為了保凌嵐的小命,眼巴巴便把花就這麼送了過去。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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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侃跑開後,朧月取了那玉露膏給紫珞擦傷口——這凝香玉露膏,是消腫的奇藥,金晟總算還有點良心,肯拿出這種好東西來給小姐治傷,心下的氣去了不少。
後來,朧月又意識到,那五十記杖刑,金晟的確手下留了情:臀部腫是腫的厲害,至少沒有皮開肉綻,只是讓人感到疼而矣。
朧月私下問過小姐:“那個雪嬪,為什麼無緣無故來陷害我們?”
這個問題,紫珞想了很久,很是費思量:“誰知道!”
也許這問題,只有金晟才能回答。
金晟出了門,直至天黑也不見人影。
等入了夜,重新坐回那張被他睡過的床時,紫珞的心有點忐忑不安,想到的盡是金晟早上所說的:今日會滴酒不沾,會來和她大戰“三百回合”。
白天時候,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不知道這人晚上還會不會過來!
也許,他正惱著,不會過來,但等他氣兒消了呢,總會來這裡兌現說過的話,照這情況發展下去,夫妻合房,避閃不開呀,而且那迷藥,也不能一再的使用。
怎麼辦?
紫珞開始愁起來,想了一下,找朧月弄了一些藥吃吃,不管他會不會過來,先防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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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候,金晟帶著凝兒回來了,送她回房後,本想折回自己的園子,在岔道口的時候,他突然頓住身形,轉而去了嵐閣。
下午的時候,父皇單獨召見,很明確的警告他:
“凌嵐這女人心機叵測,你收在身邊,寵歸寵,別到時寵的無法無天。南北若開戰,朕會用她的血祭旗。她這條命,現在暫時寄放在你那裡,還有,別讓她懷了子嗣!”
晚宴依舊,只是“慘不成歡”,原該坐他身側的新婦換成了採凝兒。
滄帝還傳令,從此以後,禁止凌嵐公主入宮,但凡宮宴,皆無她的份額,完全將此人摒棄於皇室家族的——本來該入宗族名冊,經此一鬧,滄帝御筆一劃,失了入宗籍的資格。
宴罷歸府,平王與他同道,在路上問:
“大哥,今天你為什麼突然間想到要救那個奴婢?
“你打嫂嫂十記耳光,另加那麼一掌,分明就是做給父皇看的……
“那時,父皇眼裡已有殺意,你卻突然變改態度,跪地相求,你到底怎麼想的?
“而且,我總覺得那個凌嵐公主似乎認定你會出手相救,她在時間上拿捏的恰到好處,自刎一舉,分明就是有意在逼你出來保她……”
金晟沒有答,凌嵐的心思,他後來也想到了。
但說到為什麼要救,其關,他說不出道理來。
那個叫朧月的婢女若真是被殺了,也不是件大不了的事——凌嵐誤闖湖心洲,毀花,致令懷有身孕的雪嬪落水,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