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天,無論多晚回來,他都要來抱抱她,可就是懶的為自己的行為辯說一詞。
她覺得很悲傷,他們之間,何時已變成這樣?
相對無言,心裡唯有怨,唯有怒,唯有止不住的陣陣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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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蕭王回來了……”
一句報稟,令恍惚走神的紫珞收回心神,急急的站起來的時候,抬頭,夕陽的餘輝裡,金晟昂著頭帶著近衛們走來,一身銀色的鎧甲,已被鮮血染的通紅,一行人就像剛剛自血河裡爬上來……
紫珞看得汗毛全豎了起來,將士皆在問“殿下,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血?”
金晟不答。
銀甲之上,多處被利劍劃破,有血在止不住的在滴落,在碧綠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金晟……”
他的神色很冷,他的眉頭擰在一起,他的步履有點沉……
她忍不住叫住他,想扶他,想檢視他的傷。
他拂開了她的手,視若無睹自她跟前走開,是如此的冷淡。
紫珞看著他,感覺到了他身上前所未有的疏離——冰冷的疏離!
她僵在原地,複雜的看他。
金晟一手把著腰間的腥紅的長劍,轉身看向紛紛站起來的將士們,目光冷冷的自她身上飄走,環視一週後,沉沉吐出一句令紫珞驚呆的話來:
“楊譜,取君墨問的首級給石英他們!”
空氣一下靜止,所有人都呆若木雞的看著如浴血歸來的蕭王,他們原以為會聽到蕭王一番激昂陳辭,怎會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王……王爺……您說什麼?”
楊譜呆呆的看著自己這個冷若冰霜的爺,一時沒有將他的意思領悟過來。
蕭王橫過一目,滿眼堅決不容違逆,低磁的嗓音迸出冷酷的話:“本王說,立即斬下君墨問的首級,以祭車騎將軍父子三人在天之靈!君家孽子,押向京城,由皇上聖裁!”
此話一落地,眾將軍皆譁然,石氏三兄弟露出又驚又喜之色,衝臉色一下發白的“準王妃”投去一眼後,紛紛跪地直道:“殿下大公無私,屬下等替妄死的老將軍謝殿下成全!”
“怎麼回事?”
金賢驚跳的跑過來,急急抓住他滿是血漬的臂膊,大叫:“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金晟淡淡一瞥,目光凝在金賢身上,沉聲說:
“本王說過,七天之後,不管結果如何,皆會給老將軍一個交代,這就是本王的交代!楊譜,還不去照辦……”
末了,又是一句面無表情的命喝。
楊譜僵了一下腰背,方應一聲:“是!”
轉身離去的腳步卻是無比的沉重。
無需照鏡子,紫珞就能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在他無情喝一出那句話的時候,她猶在不信,在他有力的重申以後,她的胃在極度的收縮,想作嘔,想吐——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是在兒戲!
下一刻,她攔住楊譜,心痛而不信的目光則凝在他身上,他渾身冷漠,一身血氣,透著冷酷的肅殺之氣,那樣冰冷的眼神,在告訴她,無論誰求情,都沒用,他軍令如山,出口不改。
這樣的他,她不陌生,在北地,每當有人違背軍令,每當因此要決策別人生死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一副無人可逆其心意的冷決模樣。但是,這樣的模樣,他從不會對她使出來。
但今天,她發現他是衝她而來的。
她心頭直顫,壓著疑惑,壓著驚亂,衝到他跟前,厲聲一叫:“理由,給我理由?”
玉連子已死。
既然已經死了,為什麼他還想害他死無全屍?
沒有理由,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