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長吁一口氣,感情公子白連主子是誰都沒搞清楚,就跟著堵了花谷大半個晚上的門,還狼哭鬼嚎的吼不停,也不怕守門的侍衛拿箭射他。
見過放浪不羈的江湖俠士,可像他這種七分精明三分迷糊型還是頭一次遇到,只得無可奈何道,“我家主子姓燕單名一個隱字。”
“燕隱,燕隱!!”他跟著重複兩遍,像是在努力的回憶什麼,長時間的沉默過後,當九曜以為他已經有了答案之時,公子白忽的眉毛一鬆。
無根的浮萍
“我果然不認識!”冷著臉,再滿一杯酒,灌入腹中,公子白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出的話有多麼不合宜。
九曜再好的修養也要微微泛窘了。
他不認識?不認識一路跟著追過來幹嘛?不認識還拼死相助?不認識還堵在花谷門口,寧死也不肯離開?
這人說話做事真是夠怪的。
九曜萬萬不相信他就是為了進谷來吃頓晚飯就費了這麼大勁兒的部署一切。
“那天跟在他身旁,身著白衣的男子叫什麼?”他吊兒郎當的語氣之中摻雜了許多認真,連酒菜都不顧得吃了,似乎對這個答案非常在意。
九曜模糊的明白了公子白的用意。
他是奔著夫人而來。
瞧那眼神,似乎舊日有識,而眼中那股子炙熱的火焰,幾乎與他身穿的大紅袍子一般顏色。
“穿白衣的——是我家夫人。”重重的咬住尾音二字,九曜提醒的意味不言而喻。
溫若若並非尋常富家主母,她的存在不容任何人覬覦,即使是公子白也不行。
出乎意料的,公子白的臉立即垮了下來。
“夫人?真的是女人嗎?怎麼會是女人呢?”他嘴裡歲歲叨叨的念著別人聽不懂的話,“難倒這世間真的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那眉那眼,如出一轍。”他忽的又抬頭,直勾勾鎖住九曜,“你確定她的確是個女人?”
九曜連話都說不出了,淡淡點頭,對這麼明顯的事實不願多加解釋。
娘娘的相貌,哪裡有半點像男人的地方,即使穿了男裝也掩不住女兒嬌態,能看走了眼,除非是眼睛有問題。
公子白鬱悶的抓抓頭髮,坐回原位,頹然不語。
過了許久,抬眸問,“你家夫人有沒有親人?或者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兄弟?”
九曜繼續搖頭,娘娘的來歷,這個世間再沒有人比他清楚,在大燕國內,她本就是無根的浮萍。
不幫我就自己去尋
別說是親人,就連朋友她也沒一個,除了主子之外,娘娘的世界色彩單調而分明。
“毫無關係的兩個人,怎麼會相似如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絕對不能相信。”公子白自言自語,梨渦酒一杯接一杯的喝,還不忘橫掃酒桌,把先前沒吃光的食物一股腦的全捲進口中。
還挺愜意的,偏偏面上還是一副愁苦顏色,讓人無法分辨出他真正的心情。
九曜坐在椅子上,不動不說話,他的任務就是在天明之前看住這個來意不明的傢伙,以保證花谷的絕對安全。
他心中沒有善惡喜悲,只是單純的執行一個侍衛的本分而已。
公子白倒了一杯酒遞過去。
九曜搖搖頭,“我不善飲酒。”
“酒是多麼好的東西,是男人就都該喜歡。”他竭力勸說,一邊還美滋滋的做示範。
“不了。”堅決的推開,九曜不為所動。
“你不會是擔心被我灌醉之後,無法善盡其責吧,呵,真是忠心耿耿,你家主子有你這樣的手下,真是好福氣。”公子白的兩隻眸子亮晶晶的閃爍起來,一絲絲跳躍流動的眼神讓人無法忽視他心裡正在琢磨的念頭。
九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