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冷冷的回了句,溫若若半顆腦袋泛痛,這位狀元郎真是黏糊,大街上遇到個素不相識的醜女人,也會熱心的個問東問西,還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男人。
“好好好,我不管。”再一顆饅頭遞過來,“吃點身子才會暖和,有力氣了就能走更遠的路,對不對?”
不接,也不理。
嚴格來說,他也只是個陌生人,她毫無戒心的吃下去,在這迷藥橫線的年代裡,會發生什麼事誰能料得到。
害人之心不可有,溫若若的防人之心可也一點不缺。
“你不想吃這個嗎?也是,沒滋沒味的的確難以下嚥,要不然這樣,你隨我回家,一起用個年夜飯如何?”快走兩步,拉扯住若若的手臂,常寧鼻尖已經見了汗,不知是因為疾行累的,還是第一次做這種搭訕的蠢事愣是窘出來的,“我的夫人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她會很開心見到你。”
沒有哪個女人會樂於見到丈夫從大街上往回撿女人,即使容貌醜的令人想後退,同性之間的牴觸仍舊存在。
讀書人的執拗
溫若若無奈的翻翻白眼,腳步不停,只想快點把他甩掉。
可她忘記了讀書人的執拗。
常寧這種人,一旦心中有了模糊的想法,就絕不輕言放棄,他當初會為了妻子抗旨不尊,寧死也要陪在重病的愛人身旁不離開,現在也會因為這個流浪的女子神似心目中崇敬的恩人,而不願放她就此離去。
被當成登徒子也沒關係。
被誤解也不要緊。
只要他認為所做的事情是正確的,別人怎麼想實際上並不重要。
包括溫若若這個當事人在內。
大雪越下越大,飄絮似鵝毛一般飛舞盤旋,長長的一條街,被染成一片雪白。
若若身上戴著顏初瑤給的墜子,雪花還不及落在身上,就已經消散。
常寧就顯得狼狽的多,頭髮、肩膀到處都是積雪,他也不用手去拂,就任它們一點點堆高,遠遠望去,彷彿是一尊雪人在狂奔。
也不知繞了多久,若若的腿腳都覺得有些麻木了,身後放棄說服,只是沉默跟隨的常寧忽然輕笑出聲,扯住溫若若的衣角,指著一處小小的庭院道,“你不知道這條路是環形的嗎?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咱們又繞回來了。”
可不是,四周景物似曾相識,若若先前蹲的那個角落已經徹底被積雪覆蓋,不著痕跡。
“這裡就是我家,都走到門前了,還是進來吧。”他幽默的指了指天色,“看來老天爺也不忍心讓你流露街頭,不如就順從了天意吧,大不了就住一宿,明天你想走,我叫人送你。”
說罷,已然上前輕敲房門,還用眼睛瞟著若若,十分擔心她又會拂袖而去的樣子。
不多時,門輕輕開啟一條縫,從裡邊探出一張柔美細緻的臉,婦人打扮,眉眼之間還殘留著大病初癒後特有的蠟黃。
見到常寧,抿唇淺笑,“夫君,你終於回來了,看來大年初一想吃饅頭,的確不是個好主意。”
熱情的夫妻
常寧自然的伸手扶住她,半擁在懷,“傻丫頭,你想吃,我便是尋遍天下也要買到,何況只是些饅頭。”把手裡的小紙包遞過去,他略帶歉意,“只是涼了,待會放在火上蒸一蒸吧。”
那婦人越過常寧的身體,目光落在門外正想抽身離開的若若身上,“這位是?”
“喔,瞧我這記性!”托住妻子的手,常寧落落大方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遇到些麻煩,想在家裡借宿幾日。”
若若垂下頭,等著女人勃然大怒,亦或是冷眸怒目。
可是,她卻聽見了順從柔軟的聲音道,“那便快進來吧,天氣好冷呢,咳咳,到屋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