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二叔的份上,我可以不將這些檔案交給警方,但是你必須辭掉總裁職位,將錢全數歸還。」
「那樣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
他冷笑出聲,「大家辛苦了那麼久,不就是為了錢。」
「仇天放!你不要不識好歹,二叔待你不薄,沒想到你卻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再聽不下去,她將門關了起來,卻仍掩不住外頭的爭吵聲。
現在是掏空,下次呢?下次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她全身發冷,只覺得心寒。
他始終是放不下權和錢,他始終是想要他的天下,她早該想到依他的個性,是不可能甘願簽下那樣的賣身契,也不可能會願意替人做牛做馬一輩子。
既能為王后,何須做農婦?
是啊,既能為王,又何須棲於他人之下?
她忘了,他是不可能甘於平凡的。
環抱住自己,她茫然的扶著門起身,回頭卻看到昨夜歡愛的大床。
恍惚間,她似乎仍能聽見他在她耳邊輕訴愛語。
我愛你……
是啊,可是他卻更愛他的天下。
他怎能這樣做?他以為她知道了會怎麼想?不是殺人所以就不是錯?那間接害死人呢?是不是錯?是不是?
心碎了,她卻哭不出來,只覺得累。
好累好累。
到頭來,還是成空了。
這一世,他雙手的確未曾染血,他只是借刀殺人。
即使愛她又如何?
她無法改變他,也無法再繼續留下來看著這一切不斷髮生,更無法忍受將來有一天必須再次對他舉刀相向。
那麼長久以來,她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哀莫大於心死。
於是,她開啟門,走了出去,客廳裡的男人們依然在爭吵著,沒有人注意到她無聲走進了另一間房。
她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後再開門走出去,他們依舊爭執不休,她沒再多看一眼,只是從走廊另一頭的迴旋梯爬上天台。
天台的門仍鎖著,但那扇強化玻璃門卻已不是阻礙。
她將掌心貼在鎖頭上,高科技的密碼鎖應聲碎裂。
刺耳的警報聲在瞬間響起,她充耳不聞,只是開啟門走了出去。
鈴聲一響,仇天放就白了臉。
下一秒,他立刻丟下那些仇家人,連鞋都沒穿就衝進臥室,她不在床上了,也沒有在浴室。
「仇天放!你做什麼?」
他們追過來,他一把推開那些笨蛋,用最快的速度飛奔上樓,天台的門鎖壞了,他心驚得跑出去,只來得及看見她的衣角消失在矮牆後。
他衝到牆邊,一身白衣的她已經輕飄飄的落在對面較低矮的大樓天台上。
「可卿——」
她渾身一震,卻未停下腳步,只是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震開了對面樓梯間的門鎖,開門,然後關上。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回頭看他。
他氣憤的咒罵出聲,隨即往回飛奔,偏偏那幾個豬頭卻堵在走廊。
「仇天放,你是什麼意思?你在搞什麼鬼?」
「別擋我的路!」他憤怒揮拳,一拳將仇天晉那白痴揍飛出去。
其他兩人嚇了一跳,連忙退開。
他衝向電梯,按下密碼,希望能來得及趕上,好不容易到了樓下,電梯門一開,他立刻跑出去,打著赤腳穿過馬路,抱著一絲希望到對面大樓詢問,管理員卻只告訴他,是有看到她,但她剛剛已經攔了輛計程車,搭車走了。
他回到大街上,汗流浹背的看著熙來攘往的車潮。
天很藍,雲很白,陽光亮眼得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