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敢地處薩爾溫山脈,這裡沒有高原,也沒有完整的山脊,陡峭的山坡被小溪切割成大大小小的丘陵山地。這些山地與雲南一樣均屬喀斯特地形,經過雨水沖洗,便形成了許多的溶洞,有的溶洞特別的深。
雨水被岩溶裂縫間傾斜到極深的地下。那裂縫間的壁便如微啟的牙齒般,在那牙與牙之間的縫隙,便是深不可測,望之令人膽寒的,一抹漆黑。便如陰間鬼域,與地上的陽光明媚形成顯明的對比了。
這裡是普洱地區的大葉茶引種地,由於多年的內戰,數十年前乃至上百年前栽種的茶樹毫無破損的保留下來,由於是自生自長,且種植地帶不集中,茶山也不成片,便保掛持著最原始的生態。
由於這裡曾經種植了百年的嬰粟,且由於植被良好,雨水陽光充足,便特別適合種植普洱茶,更由於生物間微妙的化學反應,使得此地種出的普洱更有一種難以言傳的香味,較之普洱地區尤勝一籌。
張文茂在老街找到了一個叫楊叔懷的老茶農,在禁毒以前,他也種嬰粟的,不過他的嬰粟地有十幾顆百年的茶樹,到了採摘的季節,他的祖母和姑母們就會戴著斗笠,在茶樹的枝條間,伸出纖手來採摘,之後便是炒煎做成茶餅,他們喜歡喝茶,但更喜歡貯茶,累年疊積,有五十年以上茶齡的茶葉便有三四十斤,都用月餅紙包裝著,乍一看,還直當是月餅。
林崢取了些沏了,當那茶泛出陳色,便是那麼一品,卻是無味,然而那無味卻使他剎那間有一種飄飄欲飛,神靈空濛的感覺來。便是四五十年的廣雲也沒有這等勁道。林崢大喜過望,問楊叔懷:“這茶可賣麼?”
“賣!”
()
“什麼價錢。”
楊叔懷看了看林崢,又看了看張文茂,尋思了半晌,伸出一個巴掌來,卻沒有說話,他的意思是一個茶餅五千塊。然而張文茂卻以為是一個茶餅五萬塊,這樣的價格不過是雲南的四分之一,不由大喜過望:“五萬塊麼。”
楊叔懷先自一愣,繼而猛地點了一下頭。便在那一剎那眾人便覺得給價高了,可看著楊懷叔四處漏風的棚戶,便也覺得這個價錢蠻也合理的。只是由於國家規定出境遊的人隨身攜帶不能超過六千塊人民幣,三個人頂足,也不過一萬七八,買不得一個茶餅。
林崢便取出五千塊來,給了楊叔懷:“老人家,這個暫且做定金。你的貨我全要了,等一下,我給家裡去個電話,把款子給你打過來,到時錢貨兩訖。”楊叔懷笑著接過了那五千塊。
果敢是有中國電信的訊號的,林崢便取出手機來,給苗巧鳳掛了個電話。只是向境外劃轉,手續相當繁瑣,幾個人便不得不呆在果敢了。
一天,他們在瓜果市場閒逛,驀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林崢的眼前晃過。卻見那是個穿著月白色襯衫,天藍色及膝套裙,黑色平底皮鞋,拄著柺棍,走路有些微跋的少女。那少女低下頭來正和一個賣蘋果的攤主討價還價,便在她不經意的回眸的一剎那,林崢看到了那張既清麗又冷酷的臉,林崢驚呆。那張臉曾讓他無比愧疚,而那張臉的擁有者便是小嬋。
“小嬋。”
林崢一聲驚呼,便疾步奔了過去。那個少女抬起頭來,她果是小嬋。她驀地見到林崢,不由臉色大變,便拄著柺棍,急速地走了。林崢慌忙追去。譚嬌的臉色幾變。她萬想不到在萬里之外的異國他鄉,居然還能讓林崢遇到他的老情人。一時又氣又急,也跟著追了過去。
小嬋的腿雖微有些跋,卻是健步如飛,林崢想追上去,卻也很難,又值老街廟會,趕集的人特多,便在人流中穿行,無疑間速度便慢了下來。還好那小嬋並沒有脫離他的視線。他便一直追著,直到一座佔地十餘廟的蔓圓的三層建築樓群來。竟有一巨大的掩了兩層樓的招牌,上面寫著“天皇娛樂城